他沉默地打量着景征的容貌,心中疑云渐重。
迟樱也木讷地开口:“妈……”
眼前的女人,是她真正的母亲。
给予她血肉,哺育她成长。
她压下心中的酸涩,走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她。
景征微怔,摸了摸迟樱的头发,失笑道:“怎么了这是。”
迟樱没吭声,安静地抱着她,也不放手。
她背影窈窕,长发温柔地垂下,周身仿佛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动人的美丽。
陆靖言恍惚以为过去的她回来了,眸光微微颤动。
景征知道陆靖言在旁边站着,不由迟樱像个孩子一样抱着她。
她轻轻地拍了拍迟樱的背,她们终于分开。
陆靖言沉声开口:“她想在这里住几天,请您照顾好她。”
景征眉目柔和,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感激:“我自然会的,这些日子麻烦你了。”
陆靖言扯动唇角,笑了笑:“不麻烦。”
“你也进来坐坐?”
陆靖言婉拒:“迟澄还在家里。”
景征笑道:“你们怎么不把他一起带过来。”
“明天他还要上幼儿园。”陆靖言道,“下次一定。”
送走了陆靖言,景征挽着迟樱的手,走进别墅。
她语气温和:“怎么突然想到回来?”
迟樱淡淡地笑了笑:“想你了。”
“这几天都联系不上你。”
“我手机坏了,刚刚才修好。”
“三天前我去看了你的电影,邻座都拿着纸巾擦眼泪。我没想到,你也会有走上荧屏的这一天。”
也没想到,她也会自己的家庭。
景征向来话少,这天她也说了很多。
迟樱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唇角扯出温柔的笑容。
晚上,迟樱来到书房。
空气中浮动着灰尘的味道。
最底层的抽屉夹层里,她找到了那本日记本,纸页微微泛黄。
里面夹着两张c市晚报,折叠工整。
时间的打磨下,纸页变得又脆又薄。
迟樱小心翼翼地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青涩的脸。
那是过去的她吗,好年轻,却也好倔强。
报纸是黑白印刷,却能清晰地看见,女孩的眼睛里,碎着分外明亮的星光。
而他,不管在哪个年纪,不管从哪个角度,都是让人着迷的存在。
难怪能让她疯狂。
手账本上,字迹娟秀,从稚嫩到成熟。
每一句都发自肺腑,十二万分的真xing情,让她动容,也让她悲戚。
迟樱静静地翻着,蓦然想起一段话。
那是她后来,在茨威格的书上读到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比得上孩子在暗地里悄悄所怀的爱情。
这种爱情不抱希望,低声下气,曲意逢迎,热情奔放……这和成年女人那种热辣炙烈,不知不觉中贪求无厌的爱情完全不同。只有孤独的孩子,才能把全部的热情集聚起来。
我毫无阅历,毫无准备……我一头栽进命运,就像跌进一个深渊……从那一秒钟起,我的心里就只有一个人——就是你……”[1]
读着读着,她感觉脸上一片潮湿。
她用手去碰,才知道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
她知道,那些是既定的过去。当一切都可以重来,她应该知足而珍惜。
道理她都懂,她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理xing。
她想要坚强,却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
更没有办法,也没有勇气去面对迟澄。
她心绪好乱,她比谁都更迫切地想要整理好它们。
却适得其反。
因为急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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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崇牵着迟澄下车,走向陆宅。迟澄背着书包,身影小小的。
夏末的城市,仍有些闷热。但这里,俨然是人间的四月天。
墨尔本的樱花在九月盛开,这里的人工气候,和南半球一样。
整座陆宅别墅,美得如梦似幻。
迟澄踩着樱花瓣,眉毛皱皱的:“江叔叔,爸爸今天还没有回来吗?”
江崇摸了摸迟澄细软的黑发:“他忙完这一阵,很快就会回来。”
“噢。”迟澄叹了口气,“还有我的妈妈。这里的樱花会不会快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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