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儿病的厉害,咳嗽了数月有余,瘦的也只剩一把骨头了。
此时他穿着一身厚厚的袄衣,坐在炭盆旁边,虽仍是咳个不停,脸色也红润了一分。
“怎得咳嗽的如此厉害?”小树啧了一声说道,他走到豆儿身边,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他正说着,偏屋的大门被人推开。几个仆役走了进来,还带着县上医馆的大夫。
小树一愣,便朝着大夫行了一礼道:“大夫,大过年的您就肯来出诊,着实是菩萨心肠。”
大夫微微一笑道:“不必客气,是白小哥儿过去请了我来。谢公子和白小哥儿肯照顾这些孩子,才是大善之人。我便是出把力气,还有诊金可拿,不过是做分内的事情罢了。”
那大夫同小树寒暄了几句,便走到那几个孩子身旁,为他们一一诊治。
此时窗外偷看着的孩子,已是惊讶的合不拢嘴。
他家人便是因疫病而死,知道看大夫有多贵。
若说这些人给他们穿衣吃饭是另有所图,但看病这样的事情,完全就是浪费银子了。
他想着心思,脚下一滑,便摔了一跤,弄出了不小动静。
“什么人!”谢家仆役大声叫道。
几个人冲出屋外,不一会儿,便从屋后揪出了一个黑黢黢的脏孩子。
“壮子?”豆儿一眼认出这黑黢黢的孩子便是自己的堂兄。
小树见他们是识得的,微微一怔,不禁想起了白术走前对他说的话。
他说带了这些孩子过来,暗巷里其他的孩子必然会有人过来打探,若是遇到了这样的孩子,便不要急着留下。只让他好吃好喝一顿,再放走便是了。
此时见着这被抓来的孩子,小树不禁觉得白术竟料事如神。
怪不得他并不把那些孩子全部带走,恐怕是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一幕了。
壮子此时被抓了,心里咚咚的直打鼓,也不知自己会被怎么对待。
“这孩子脏的……身上都有一股馊味儿,还不带他去洗洗。”小树捏着鼻子嫌弃的说道。
便有两个婆子把人拎了出去,狠狠搓洗了一番。不一会儿,壮子被洗出了些颜色,才被重新放了回来。
小树扔给他一套袄衣,叫他穿上,壮子轻轻摸了摸袄衣,里料是细棉布的。他还从未穿过这么好的衣服。
等壮子穿上袄衣,就有婆子端来了一晚豆粥,叫他赶紧吃了。
壮子捧着热气腾腾的豆粥,有些不知所措。
他已经好久没吃过一顿热饭了,这样一晚豆粥,让他想起了家人还在的时候。那热气熏得他眼睛疼,让他吃着吃着就流泪了。
等他吃完了,小树便让人收了碗,对壮子说道:“你如今吃也吃过了,穿也穿上了。时辰也不早了,便回去吧。”
回去?回哪儿?
他这样一说,便让壮子愣了一下。他早就家破人亡,不然也不会出来流浪。
他是从暗巷里过来的,这小哥哥既然这样说,就是让他回暗巷里去吧?
若是一直呆在暗巷里,便也不觉得有些什么。但壮子才刚刚进入这温暖的环境之中,突然便让他抽离出来,他一下子就不适应了。
豆儿听了有些着急,也起身忙道:“小哥哥,壮子他是我亲戚,便让他留下来吧!”
小树闻言,却把脸色一板,严肃说道:“方才我家少爷和白小哥儿可是给了他们机会的。你们跟着来了,自是你们的福分,他们不来的,便是他们自己选的。”
“如今我没直接把人赶走,而是让他吃饱喝足,还发了衣裳,便已是仁至义尽。他若还想留下,那我个人也做不得主,等明日我家少爷和白小哥儿来了,再让他自己来说吧。”
说罢,他便不由分说的让人把那孩子送出门外,还言明若是有人要走,可自己随着那孩子离开。
豆儿听了,便不再做声,缩回了炭盆旁边。
他虽担心壮子,但也不曾傻到拿自己的xing命做赌。
呆在这里,有饭吃,有衣穿,还能接受大夫的治疗。再回去那暗巷,便是死路一条了。
壮子一下被送回黑暗寒冷的室外,再望着温暖明亮的屋内,心里别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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