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真的没留意大司命旁边还有一个——”李哲羲不知道怎么形容,他显然不知道我是谁。于是,他犹疑地打量着我,大概是对我极低的存在感尚未反应过来:“一个,一个——你是谁来着?”
我正想说话,却发现怎么都开不了口!我完全没有和李哲羲说话的心理准备!这太难了,这是职业病……我“哗”地埋低了头,开始止不住地咳嗽,咳到自己眼冒金星!
“皇上,这是司天宫少司命花佩——”明芷音即使替我解围,我真是感激不尽!“她的身子素来不好,一时失了礼数,还请皇上恕罪。”
“不碍事——”李哲羲轻描淡写地来了句,“平身吧,回头朕让小米子给你找个太医看看,别把肺咳出来就好。”
把肺咳出来!你才把肺咳出来!你全家都把肺咳出来!可是我气急之下竟然咳得更厉害了:“咳咳咳——咳咳咳——”
“皇帝就别添乱了。”天可怜见,太皇太后懂我,“说话也没个正形儿——赶紧让芷音领你到祖宗面前上香去。”
“那就有劳大司命带路。”李哲羲临走又补了句,“皇祖母,朕好像也没去过观星阁,待会儿上完香也去看看。”
“那就有劳大司命带路。”李哲羲临走又补了句,“皇祖母,朕好像也没去过观星阁,待会儿上完香也去看看。”
我暗松一口气,微弯着上身伸手去揉无辜中箭的膝盖,满头的冷汗也不知道是咳出来的还是吓出来的。谁想我一抬头就又看到李哲羲杵在我面前!脑子一片和稀泥,只空dàngdàng地回想着一句话:我暴露了!暴露了!露了!可是我到底露什么了?!
我惊魂未定地盯着李哲羲,眼睛都不敢眨,一口气憋在喉间不敢妄动,生怕被他看出我心虚。干我们这行,最重要的就是处变不惊,就算心里波涛汹涌,也不能有丝毫情绪外露!
李哲羲慢慢凑近我,琉璃墨瞳仔细地打量起我这张憔悴到无以复加的脸。他看得太认真,以至于我开始怀疑自己今晨没有洗脸,脸上还有些不明物质有碍观瞻……
“朕忽然发觉少司命额头上的伤口比她本人还要有存在感,怎么看都不太协调。”李哲羲眉峰一皱,xing感的双唇无故扁了扁,“让御医一并治治,别留下疤。人长得这样不起眼就罢了,若是再破相就真的是不堪设想。”
“皇帝还有完没完?”太皇太后在我zhà毛之前发话,摆明对李哲羲的话唠本xing显得不耐烦,“去祖宗面前替哀家问问,问问先皇、问问高宗,皇帝什么时候才能给我大宸江山延续帝王血脉!”
李哲羲脸色顿时垮下来,灰溜溜地和明芷音去了宗庙。
太皇太后则跟着我往观星阁走,而我的脑子早已变成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时践踏的那片烂泥地!
我不断暗示自己:我不关心自己是不是长得惨不忍睹,我只是在意李哲羲到底有没有认出我这件事。我真的只是在意自己身份暴露这件事。我真的没在意额头上的伤口。我也真的不在意这伤口是昨晚跟他滚小黑屋的时候不小心搞出来的……
太皇太后似乎没打算让我一直走神,没多久就有一句没一句地与我闲聊起来:“到宫里多少年了?”
我面不改色地缓缓开口:“太皇太后,十四年,奴婢是六岁进宫的。”
“观星阁的日子过得如何?”太皇太后一边儿赏着司天宫朴素的园林景观,一边儿漫不经心地说起来,“不过,你既有这个本事当上少司命,哀家其实也没什么好问的。宫里的事,你应该经历得够多了。”
我点头称是:“若非有太皇太后属意,奴婢即便有心,也坐不上少司命的位置。”
太皇太后屏退左右,随我走进观星阁。她将手随意地搭在我的臂上,一步一步登上阁子:“这么多年,哀家只听先皇提起过你,倒还真是从未见过你,想来你的本事不是一点点。”太皇太后早知我是先皇安chā在司天宫的暗棋,但对于我是李哲羲暗卫一事并不知情。先皇曾反复叮嘱,太皇太后半生权倾朝野,又辅佐过两朝帝王,但终究年岁已高难保李哲羲一生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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