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毫无警惕,我想这就是他一直以来劝你们退让的原因,他担心事态超出他能力之所及啊。”
“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事是尽在掌握的。”封野沉声道,“他既已身在其位,该有所觉悟才对……我们都有此觉悟,所以,便都不会坐以待毙。”
燕思空看着封野,口气有些忐忑:“你这次来,可是带了什么好消息?”他指的,自然是他们所谋的大事。
封野站起身,背对着燕思空,看着墙上的字画,没有言语。
燕思空叹道:“殿下不愿意,是吗?”
封野的声音透着冰冷:“他从不是优柔寡断之xing格,唯独这次,他始终对那昏君心存侥幸。”
“若等到殿下醒悟,怕是为时已晚。”
封野转过身:“颜子廉的态度呢?”
“只要殿下同意。”燕思空的瞳仁漆黑不见底,“我告诉他,我们可以效仿马嵬驿兵变,清君侧,但只要我们夺了权,一切就在我们执掌了。”
“没有我爹,我们说服不了赵傅义,更调动不了封家军。”封野恨恨道,“那昏君都要把封家肢解了,他何苦守这愚忠!”
燕思空抚摸着封野的背:“别乱,我相信殿下此刻定也是十分煎熬,你和殿下是一家人,你的话,他是不会全然不在乎的,我们还有时间。”
“空儿。”封野转过身,扣住燕思空的肩膀,满脸的难色,“我敬重我爹,不想忤逆于他,可他如此执迷不悟,恐怕错过我们最后自救的机会啊。”
燕思空沉重地颔首:“若此次殿下退让,就算只是削减了军备,并不危及xing命,但失去了依仗的大把兵权,以后便只能任人宰割,这些,我不相信殿下没想过。也许比起兵权,殿下更加舍不下的,是他的忠义之名。”
封野苦笑:“你说得对,他为大晟戎马一生,不想到最后,落个判臣的骂名。”
燕思空叹息道:“这一点,殿下不如老师通透,老师眼中先有国,才有君,忠国与忠君,有时未必能两全。”
封野低声道:“我想自己去找赵傅义,我绝不能眼看着封家军支离破碎,你觉得呢?”
燕思空低下头,眉头紧锁,心中很是犹豫。
“你觉得不妥?”
“不妥,你毕竟年少,难以取信赵将军,如此大事,他岂能听你二三之言,再者,就算你真的说动了他,若被殿下知道了,不知会生出什么事端,这实在是下下之策。”
“下下之策也是策,否则,你可有良策?”
燕思空想了想:“你可有办法调动城外的两千封家军?”
“我能盗出我爹的兵符。”
“这两千兵马使用得当,绕过赵傅义,也可能成事,我们只要控制了皇帝一人,就足够了。”
“你打算怎么做?”
“若太子与我们里应外合……毕竟,他能随意出入皇帝身边。”
封野不赞同:“一介垂鬓稚子,岂能共谋此等大事。”
“我当年立誓报仇时,比他还要小。”燕思空认真地说,“此子是帝王之才,不要小瞧他的胆量,而且,我们未必一定要让他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他知道了反而不安全,但他对我十分信任与依赖,多半会听我的。”
封野一脸的凝重,他长叹一口气,后退几步,坐在了椅子里,疲倦地抹了一把脸:“这是谋反啊,是何等的惊涛骇浪,我们竟要指望区区一个少年?”
“自然不能全权指望他。”燕思空伸出手,轻轻搓着封野的耳垂,“我们还有老师,还有封家的精兵,最重要的是……你我有彼此。”
封野抬起头,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纠结的眉心微微舒展。
燕思空坐在了他腿上,紧靠着他宽厚的胸膛,露出苦中作乐的笑容:“封野,我心里很疲倦,恨不能一觉醒来,发现这一生都是一场梦,我就是做个乡间的放牛娃,也不想做燕思空。”
“若真是一场梦,我们的相遇岂不就不复存在了。”封野抓起燕思空的手,轻蹭着他的掌心,“我不允。”
“若真是一场梦,便大多是噩梦。”燕思空用指腹细细摩挲着他的脸颊,“唯有你,是我不愿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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