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切莫心急,身体要紧啊。”
“他就应该死在辽东,他竟去降、降金,这个……这个畜生……”谢忠仁狠狠地捶着胸口。
小内监连忙去拉,抽抽搭搭地说着“公公保重贵体”。
谢忠仁拉住燕思空:“思空,陛下可传唤你了?”
“还不曾,陛下许是刚得到消息。”
谢忠仁一抹眼泪,恢复了jiān猾的面相:“咱家不能被这个畜生拖累了,你说,眼下该如何?”
燕思空也是一筹莫展的样子,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公公对晚辈有大恩,晚辈一心为公公着想,不敢欺瞒,只是忠言逆耳,怕公公听了……”
“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法子你就快说吧!”
燕思空略一拱手,说道:“公公,韩兆兴是您一力举荐的,又是您的亲外甥,如今他兵败降金,不仅众臣对您不满,就连陛下也会迁怒于公公您……”
“废话,这还需你说!”谢忠仁气得一拍案。
“公公息怒。”燕思空不疾不徐道,“依晚辈看,公公现在一定要示弱,众臣可以不计,但只要能降下陛下的怒火,就可大事化小。”
谢忠仁点点头:“咱家亦是这么想的,你说,该怎么做?”
燕思空转了转眼珠子,似是yu言又止。
“哎呀说吧。”
燕思空勉为其难道:“投敌卖国,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如今韩兆兴尚有老母、女儿、儿媳和子孙,以及众多亲眷家仆在襄阳老家,他们是死罪难逃,倘若公公能大义灭亲……”
谢忠仁脸色骤变,一双灰蒙蒙地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目光yin冷。
燕思空知道谢忠仁心里早有此打算,只是那毕竟也是他的亲故,他不能自己说出来,只能由外人“劝谏”,最后才做出bi不得已的姿态。
果然,谢忠仁摇了摇头:“那毕竟是咱家一nǎi同胞的妹妹,不、不行……”
“公公呀。”燕思空劝道,“连韩兆兴都不顾全家xing命投敌了,他为了自己和三个儿子,放弃了韩府百余口,您还替他顾念哪门子亲情?”
“可是……”
“就算公公无所作为,他们也死定了,若公公做出愤慨的模样,秉公灭私,再向陛下谢罪,陛下念在公公多年服侍的份儿上,定会于心不忍的。”
谢忠仁皱着两道尖细地眉,十分踌躇。
燕思空苦口婆心地劝着:“公公如此重情重义,可想过韩兆兴为了保命和延续香火,将公公置于何地?”
谢忠仁面显怒容。
“公公装个病,在陛下面前多多谢罪,我等晚辈也会为公公求情,先把这大劫度过去,才是紧要啊。”
谢忠仁的心腹太监也劝道:“公公,驸马爷说得对啊,是那韩兆兴不义在先,再说,他一家百余口是他自己害死的,他还连累了对他恩遇有加的公公,公公对这种杀千刀的小人,还讲什么仁。”
谢忠仁叹了口气:“咱家不愿做那无情无义之人,奈何韩兆兴bi我……”
“公公想通了就好。”燕思空安抚道,“我今日就进宫面圣,先为公公求情,说公公被韩兆兴气病了,隔日公公就带病进宫,向陛下请罪,要陛下夷韩家一族,给天下人jiāo代。”
谢忠仁攒着枯树枝一样苍老的手指,狠狠说道:“好!”
燕思空暗暗露出一个笑容。
——
探望完谢忠仁,燕思空马不停蹄地进了宫,他不敢有片刻耽搁,因为这是他苦等多年的时机。
谢忠仁这个扎根深广、流du天下的巨jiān,屹立三十年不倒,熬死了颜子廉,害死了封剑平,使阉党遍布朝野,多少忠臣良将成为他手下冤魂,如今置他于死地的机会终于来了,稍有不慎,再被他逃脱,这老贼怕就寿终正寝了。
进了宫,昭武帝正在大发雷霆,宫女太监跪了一地,文贵妃在一旁小声劝着,也不敢太过靠近。
内监通报燕思空求见,昭武帝马上传他进来。
燕思空无视一地狼藉,跪拜于地,“臣见过……”
“免了。”昭武帝一甩手,肥硕的身体剧烈地颤抖,面色一阵白一阵红,又惊又怒。
燕思空抬起头,叹道:“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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