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文的规矩,算不得什么大事,但一下子送这么贵重的东西,那必然是有求于他啊。
燕思空悄声道:“余兄,实不相瞒,这是狼王托我单独送给你的岁礼。”
听到“狼王”两个字,余生郎那另一半的酒也彻底醒了,他怔怔地看着燕思空。
燕思空续道:“狼王问你,可还记得当年一同shè猎,你为了帮他围堵猎物,险些受伤?”
余生郎嘴唇微微嚅动,神色顿时复杂起来,又担忧,亦有一丝感动,他颤声道:“这……当年我不过是名小小的百户,狼王竟还记得我?”
“狼王说余兄机敏悍勇,忠心耿耿,是大将之才,这些年不曾忘记啊。”
余生郎眼珠子转了转,额上冒出了汗来:“贤弟此番何意?”
燕思空握住了余生郎的手,正色道:“与余兄相识之初,我便从你的言辞中看出你对靖远王念念不忘,而与你一般的大同旧人尚不在少数,陈将军,刘将军,莫将军,哪个不曾受过靖远王恩惠,对靖远王佩服得五体投地,薛荣贵可及得上靖远王的十分之一?”
“百分之一也是抬举他。”余生郎脱口而出,但说完又后悔了,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贤弟,这话你还与谁说过?你怕是喝多了,不若改日待酒醒了……”
“余兄该已经醒了吧。”燕思空将那金玉雕饰推到了余生郎面前,“这不过是狼王的一点心意,你在薛荣贵手里,可永远不得重用。”
余生郎握紧了拳头,神色满是挣扎,燕思空看得清楚,他心里是不敢反的,甚至恐怕在暗骂自己为何找上他,这下假装不知都不可能了。
燕思空见他抿唇不言,道:“我给余兄看一样东西。”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到了余生郎面前。
“这是……”
“一看便知。”余生郎迟疑过后,拆开了信,一目十行地扫过,越看神色越紧张,那信有些蹊跷,口吻绝不是寻常人,但内容又令人摸不着头脑他几乎已经坐不住凳子了,用低哑得恨不能耳朵扒上嘴边才能听见的声音问,“这是……谁写的?”
“楚王。”
余生郎恍然大悟,登时明白这封信讲了什么,于是冷汗冒得更厉害了。
燕思空眯起眼睛,“楚王尚是东宫之主时,我是他的侍读,殿下对我十分信任,你也知如今的太子名不正言不顺,又因与阉党勾结而贻人口实,将来有一天,这样的人,将来能统御我大晟江山吗?”
他回到黔州后,才收到陈霂寄来的密信,如他所料,陈霂这些年在暗中悄悄培植自己的势力,无论是弑母的仇恨,还是对帝位与生俱来的野心,他都一日未敢松懈。燕思空的信,正是他等待多时的狼烟。
余生郎抹掉了额上的汗:“这……兹事体大,我一时之间……”
“余兄。”燕思空语重心长道,“我问你三个问题。”
“……你问。”
“依如今的形势,黔州挡得住狼王吗?”
“大抵是……挡不住的。”
“若要让大同军民在封家军和薛荣贵之间二选其一,他们大多选谁?”
“……”
“选谁?”
余生郎小声道:“薛荣贵并无威望,至多算无功无过。”
“好,最后一个问题,若狼王辅楚王回京登基,他可还算谋反?”
余生郎脸色一白:“这……这……”
“楚王可是长皇子,陛下不顾忠臣反对,任xing立爱,不仅不遵祖制,更有违太后的遗愿,陛下此举,何以以仁孝而为天下表率?”燕思空道,“当然,陛下也多是当年受阉党和那jiān妃的迷惑,如今阉党已倒,是时候承袭祖制,拨乱反正了。”
余生郎腾地站了起来。
燕思空也跟着站了起来,看着他踌躇的背影:“有朝一日黔州城破,以徐永的为人,会第一个投降,余兄是想到时迫于无奈弃械投降呢,还是做那个于狼王、于未来的天子有功之人?”
余生郎浑身大震。
燕思空勾唇一笑,这条鱼,已经在他网中了。
——
除夕之夜,黔州城内无人敢大肆欢庆,百姓在家中偷偷过个团圆年,还要担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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