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讨伐封野。
在封野心中,他会冷酷绝情到那个地步吗?
他们之间,果然除了执念与纠缠,什么也不剩下了。
——
燕思空坐了一夜,直至天明。阿力送来的饭菜他草草吃了几口,便撂下筷子,让阿力为他更衣。
当阿力扶起衣架,有些心疼地拍着熊氅上的灰时,燕思空道:“不要那件。”
阿力不解地看着燕思空。
燕思空加重了语气:“不穿那件。”
阿力不明所以,只将那氅衣收好,给燕思空拿了另外一件披风,他穿戴完毕,带着阿力出门了。
封野派来“保护”他的人,已经换了一批,大约是白日当值的,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
阿力拽了拽燕思空的袖子,示意他看身后跟着的尾巴,燕思空摇摇头:“不必理会。”
元南聿就住在不远的府宅里,此时是清晨,他上门的时候,连门房都打着哈欠,下人更是大多还在睡着。
门房恭敬道:“哟,燕大人,您怎么来这么早,咱们将军还歇着呢。”
“带我去见他,我有急事找他。”
“是。”元南聿身边的人都知道俩人jiāo好,也不多嘴,直接领着燕思空去了元南聿的卧房。
燕思空敲了敲门:“阙将军,是啊,燕思空。”
屋内马上传来回应:“思空?你直接进来吧。”
燕思空示意阿力在外面等候,自己走了进去。
元南聿背对着他坐在床上,显然是刚起身,他打了个哈欠:“没有别人吧。”
“只有我。”
元南聿这才转过了脸来,他发丝垂乱,恰恰遮住了额上的墨刑,一眼望去,燕思空仿佛隔空看见了自己。
元南聿见燕思空神色有异,忍不住摸了摸额上的刺字:“我的头发能遮住吗?”
“能。”
元南聿笑笑:“看来我该效仿江湖侠士,让头发放浪不羁一些。”
“你从前不就是江湖侠士吗。”燕思空坐在了元南聿身边,“现如今,你却是名震一方的将军了。”
元南聿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有些忧虑道:“你这么早来找我,定是有什么要事吧,是坏事吗?”
燕思空沉声道:“我不知道对你来说,是不是坏事。”
“到底怎么了?”
燕思空凝望着元南聿:“你曾经闯dàng江湖,四处漂泊,为何心甘情愿为封野效命,放弃曾经的自由自在?”
元南聿愣了愣,旋即答道:“我身在江湖,也心系江山,当初我入京,就是打定主意要去劫靖远王的狱,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若空有一身本领,却眼见着忠臣良将被jiān佞所害,那还算什么英雄好汉。后来,我救出了封野,我知道他必将承继靖远王的衣钵,便决定追随他,铲jiān除恶,救国救民。”
“……那你可知,他要怎么铲jiān除恶,救国救民?”
元南聿又愣住了:“你为何这么问?难道我们现在在做的一切,不正是为此吗?”
燕思空轻声道:“聿儿……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么叫你,但我能这样叫你一声,心里便能多出许多宽慰,所以我还是叫了……我昨日,与封野起了争执。”
“为何?”元南聿有些紧张。
燕思空定定地看着元南聿的眸子,清晰地说道:“因为他想当皇帝。”
元南聿眨了眨眼睛,一时没有说话。
目睹着元南聿的所有反应,燕思空身体一抖,露出一个惨笑:“原来,你也知道?”
原来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他这样心思缜密、眼光老辣的人,要看穿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可他却被一叶障目,偏偏、偏偏看不清最亲近的人!不,其实他很早就已经猜到了,只是他不愿意怀疑封野,他自欺欺人罢了。
元南聿轻叹一声:“思空,封野并没有告诉过我,但是我其实,有所预料。古往今来,哪个男人不想当皇帝?封野带着我们出生入死地征战,不知吃了多少苦,如今他手握重兵,可与朝廷抗衡,陈家又灭了他封家满门,他不生出篡位称帝之心,反而不像他了。”
“所以,你也愿意助他称帝。”燕思空低声说道。
“有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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