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雷,他已经失去陈霂的信任,若再失去朝廷的信任,会将整个祝家带入万劫不复,他身为当家人,必须做出选择,尽管这选择可能违背他的意愿。
祝兰亭是个正直磊落的人,还曾数次帮他,他心有愧疚,但眼下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何况祝兰亭若投降,可免去数万伤亡。
围城的第十一天,陈霂妄图偷袭守卫薄弱的西城门,封野及时调军抵挡,令他没有得逞。
围城的第十六天,燕思空终于收到祝兰亭的回信,信中,祝兰亭说他宁死不能投降,但他同意劝昭武帝投降,并要求封野承诺不伤皇族、不篡皇位。
封野谋反,打着的原本就是清君侧的旗号,在局势未稳之前,他自然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去称帝,他是真的打算先拥立十三皇子那个还在吃nǎi的娃娃。
祝兰亭是打算抵死也要保住名节了,所以不会主动投降,除非皇帝让他降。为了助祝兰亭“一臂之力”,封野开始往内城门前运送攻城器械,做出不日就要进攻的架势。
此时的昭武帝,内心一片焦灼,请降和请战的几乎分庭抗礼,在得到勤王军被挡在外城廓进不来、而封野即将攻城的消息后,连卫戍军主帅都表现出灰心,彻底击溃了他的意志。
昭武三十九年春
面对封野大军压境,外援不济,朝臣请降,在紫禁城被围困了二十七天后,昭武帝投降了。
当城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封野戎甲戴盔,身披赤色战袍,他坐在醉红身上,血yè仿佛被煮沸了一般在体内涌动,抓着缰绳的手因为过于用力,指骨都泛起了青白,就连身下的马儿都感觉到了主人的悸动,铁蹄不住地在前后踩踏着。
燕思空立在一旁,忍不住看向身边的男人。
纛旗的飘带轻抚着他帽盔顶上的红缨,一身厚重的玄甲在烈日下反shè出幽森的寒芒,背后的血色战袍随风而动,明明只是片尺绸布,当它在狼王身后放肆飞舞时,却仿佛有着包举天下之力、并吞山河之心。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啊,已经有了帝王的气势。
封野微微偏过头,一对犀利的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燕思空,无双俊颜上,写满了不动声色的狂妄豪恣,那是被滔天的权力托上巅峰的人才胆敢有的眼神,那眼神,令燕思空颤抖。
“睁大眼睛,好好看着。”封野冷冷一笑,“好好看着我怎么征服陈家的江山。”
“封野,你终于得偿所愿了。”燕思空心中百感jiāo集。
“我命如此,总能得偿所愿。”封野一夹马腹,朝着那扇他觊觎多年的、代表着万里疆土的城门,义无反顾地行去。
燕思空怔怔地看着封野远去的背影,恍然间,觉得封野会就此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不,他的封野,早就已经消失了。
狼王入京了,六年,他用了仅仅六年的时间,从蜀地打到河套,从河套打到大同,从大同打到太原,而今,他攻下了京师的外城,围困了京师的内城,最终bi得当朝天子投降了。
天下震动!
这或许将是陈晟王朝的最后一口气,没有人知道,被封野谋夺了皇权,江山会变成怎样一副模样。
封野入京后,迅速解除了京中所有的武装,换上了自己的人。
祝兰亭被带到了封野面前,他面容憔悴,鬓发掺灰,三年前分别时,他正值壮年,意气风发,如今却仿佛老了十岁。
祝兰亭看了封野一眼,就在屋子里寻找起燕思空。
王申喝道:“祝将军,见到狼王,还不跪下。”
祝兰亭漠然不理会。
“你……”王申上来就要踹祝兰亭,被封野挥手制止。
“无妨,给将军看座。”
侍卫立刻搬来了椅子,祝兰亭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毫无惧色地看着封野:“燕思空呢?”
“你现在还见不到他。”
“为何?”祝兰亭眯起眼睛,“难道……难道燕思空真的还在楚王手里?”
封野但笑不语,燕思空带着元南聿的面具站在一旁,也默不作声。
“你骗我!你何处来的信笺?他的笔迹又是怎么回事?!”祝兰亭激动地站了起来,两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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