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自己在做梦,生怕有人将我唤醒。”
“其实我时常也觉得自己在做梦。”燕思空淡笑道,“可如今与你在一起,我反倒清醒无比,因为我做的大多是噩梦,没有过这样的好梦。”
封野收紧了双臂:“从今往后,我要你无论是醒着还是梦着,都这样地好,这样地开心……”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道,“空儿,你如今开心吗?”
燕思空抬起头,看着封野的眼睛:“我一再地想要克制自己,害怕重蹈覆辙,害怕为情所累,可无论如何挣扎,我始终……放不下你。”他轻抚着封野的脸,“我不愿再自欺欺人,我与你一样,没有一天不怀念我们两情相悦的时光。”
封野亲了亲燕思空的额头:“就算我们回不到过去,也可以携手将来,我们会有新的回忆,你想要什么,我都要拼尽全力给你,我定要让你比从前更加欢喜。”
燕思空看着封野笃定而深情的目光,难掩心中悸动,轻柔地吻了一下他的唇:“一言为定。”
封野加深了这个吻,吻的认真而虔诚,他细细品尝着燕思空的每一丝气息,只觉怀中之人的一切,都令他怦然心动——一如当年初见时。
一吻毕,燕思空含笑道:“你的味道怎么又苦又甜。”
“一碗汤yào,一块酥糖,这可都是你让我吃的。”封野在那唇上轻啜了一下,又啜了一下,似乎怎么亲都不足够。
燕思空点了点头:“有苦有甜才是人生。”
“你说得都对。”封野柔声道,“我什么都听你的。”
俩人依偎着对方,听着彼此的心跳,感受着彼此的体温,便觉世上最安心之所在,就在当下。
千帆过尽,沧桑阅遍,他们都已在跌撞前行间丢掉了自己,少时的那些天真懵懂,那些豪情壮志,那些山盟海誓,早已在岁月的蹉跎与命运的折磨间,面目全非。班荆道故,追寻往昔,原是人的本能,可纵是耗尽心血,谁人又能回到意气风发的少年时,能够找回吉光片羽,得以窥见当初的信仰与钟情,已是不易。
世上无完事,亦无完人,剐了一身伤痕,还要携手并肩,还要砥砺前行,也许更加难能可贵。
——
得元南聿高明的医术和封野的真正配合,那箭伤好得很快,封野的起居早已能够自理,身体也行动自如,寻常人经过这样一番折腾,身体早该垮了,但他却一天比一天健硕起来。
在燕思空和元南聿的辅助之下,封野终于将四府的升迁任免之事宜处理完毕,他将要员全都换成了自己心腹的能臣强将,并将亲自巡视四府。
元南聿被升任为五军都督府右都督,骠骑大将军,紫印金绶,总领大同、宣化兵马,武将之品级略次于王申,王申为左都督,但仅统领黔州一府。
燕思空则被封为承宣布政使,可以过问、四府之所有事宜,甚至能代封野行政令之事。
北境虽然只有四府,但官员建制几乎与朝廷一模一样,俨然一个国中之国,此举定会引起陈霂不满,但却利于他们举贤纳士,且能始终震慑着朝廷,北境愈是强盛,陈霂愈是不敢轻举妄动。
与此同时,大同与察哈尔的关系,也在他们的几番斡旋之下,重归稳定,被镇北王妃送给哪答汗做质子的封泽,未来必将成为桥接大同与蒙古部落间的重要人物,封野尽管不情愿,也已无可挽回。
镇北王,终将代替京师天子,成为北境百姓的“皇帝”。
——
燕思空为封野制定了视察四府的路线,这将是封野第一次巡视自己的“领土”,他要核验地方吏员,了解风土民生,这一路约莫要走上一年。
燕思空来到封野的宅院时,发现他正在院中打拳,一套少林七星拳被他打得虎虎生威,犀利如刃。
听到脚步声,封野收了招,他接过婢女递来的布巾,边擦汗,边笑看着燕思空。
“南聿准你打拳了吗?”燕思空皱眉道,“你伤虽然好了,可身体还需调理。”
“我这不就是在调理吗。”封野道,“这套拳可以强身健体,再不动一动,我闷也要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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