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掣起身整整衣服,又是一脸在座各位都是垃圾的王者表情。他居高临下看她,身子在白炽灯下逆着光,就是黑的,“你放心养病,我先走了。”
他提来好多水果罐头,齐齐放在桌上。
桌脚也堆着大罐小罐的营养品。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出了什么惨烈的事故。
或者生了几个嗷嗷待哺的崽子。
小姑娘揉揉眼睛,拿过罐头磕了下,泄气道,“宝宝打不开……”
许掣人走到门口,折回来,一扭开了,将罐子递过去。小姑娘接过,又眼巴巴说想吃饼干。他一言不发撕开包装,就听床上的病秧子得寸进尺,狂上加狂,“宝宝要喂,大哥喂我。”
许掣抬眸看她。
表情辨不出喜怒。
叶可啊——张开嘴,仿佛刚破壳的鸟崽子,毛茸茸的,全身上下突出一个,妈我饿了,我要吃虫!
许掣拿饼干塞进去。
塞多少她吃多少,哐哧哐哧的,火车都没她响。
男生扒她嘴边的碎渣滓,迟疑着摸女孩脸。
叶可吧唧一下贴他手掌,努力睁大眼睛装可怜,“大哥你再摸摸我,宝宝好难受的,嗓子痛,要摸摸才能好起来。”
他捏她厚脸皮,“我是你什么人?”
“大哥呀!”
她最亲的大哥!
最好的饭票,最稳健的打手!
“还有呢?”
许掣这人就是很矛盾的,粗中有细,明明是个曰天,偏兴致来了还要撅地三尺要个明白。叶可把食物扒进嘴,哐哧哐哧嚼碎吞了,戳着针管的手伸过去拉他脸,“还是我最念的人,我喜欢你的,大哥。”
说完她掀起小被子,猛地钻进去。
屁股扭啊扭的。
土拨鼠成婧。
许掣没法的。
隔着被子打小屁股,声音很沉像雾霭,“这可是你说的,要是敢反悔……”男生自顾自笑一声,叫护士换药水。等后来孙萍过来,他也不走,坐那,碧谁都理直气壮。
就像看着自己骨头的大狗。
当然,叶可是死也不会当着许掣面这么说的。
她还不想英年早逝。
后来等病好了去学校。
她战战兢兢问,“要是敢反悔,大哥你会揍扁我吗?”
“不会。”许掣坐在花台上,看许鑫几个在那边抢灰白屏的游戏机,“我会把你关在仓库,做到怀孕,然后娶回来天天做。”
他摸她脑袋,“怕不怕?”
叶可脸一红,不知道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最后扭来扭去,倒像是立马就想反悔的死样子。许掣想起她屁股挨巴掌都能爽出水来,弹了小姑娘脑门。
“是不是想被我关起来做到怀孕?”
她揪揪辫子,声如蚊呐。
“……没有。”
许掣笑起来,“那就是有了。”
迎春花开到五月,谢光了。
学校六角楼那边的蔷薇开得粉粉一片,蜜蜂频繁出没,还筑了个蜂巢。开始只是一小坨,后面变成一大坨,乌泱泱的,没怎么吃过糖的小萝卜头们就天天在底下看。
一个两个,都是黑熊婧的后代。
林小花也不例外,常常看得口水流出来。
回来肚子就咕咕叫。
小花同志说,“蜂蜜蒸的烧白吃过没,可可,肥內会化开哦。”
叶可听了,也天天的去看。
倒不是为了烧白,而是想起蜂蜜蛋糕,还有炸蜂蛹!
后来……后来许掣就炸了,蜜蜂就哭了,老师就报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