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买东西,他却越走越偏,直接出了公社,往公社外通向县城的方向跑去,那路边停着一辆锁在树下的自行车。柯兴言跑过去,开了锁,往自行车上一坐,对小军说:“走,老爸带你去兜兜风,买糖吃。”
沈容气喘吁吁地跑近,大声说:“放下,把孩子放下,还给我,这不是你儿子。”
柯兴言不理她,脚往自行车上一踩,握住车龙头一转,就要把车子骑走。
就在这时,刘建国带着三个种庄稼的好手跑了过来,一把将柯兴言从车子上拽了下来,一脚踢了过去,边打边喊:“老子揍死你个抢孩子的混账……”
打架方面,柯兴言这样的小白脸哪是刘建国这样天天干力气活的男人的对手,尤其还是四对一。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碾压,柯兴言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他抱着头,不停地闪躲打过来的拳脚,慌里慌张地说:“没有,没有,你们误会了,这是我的孩子,我没抢别人的孩子……”
“妈蛋,王八羔子,你说这是谁的孩子?”刘建国不干了,招呼几个哥们,“打,给我往死里打,打死我负责。抢儿子抢到老子头上了。”
四个人对着柯兴言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密集的拳头像雨点一样落了下来,没几分钟就把柯兴言揍趴下了。他脸上青青紫紫红红的,崭新笔挺的西装上全是脚印、血迹和灰尘,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这会儿也乱得像鸡窝了,整个人是又狼狈又可怜。
柯兴言痛得嗷嗷直叫,一边用两只手抱住头,一边朝沈容大喊:“阿容,阿容,你快替我向他们解释解释啊,我没抢孩子,这是我们的孩子。”
沈容不搭理他,抱着小军退到一边,将小军的头按在怀里,免得他小小年纪就看到这血腥的一幕造成心理yin影。哪晓得小军根本就不怕,也不关心,吃完了嘴里的糖,又慢吞吞地解开手里的糖纸,将剩下的一颗糖也塞进了嘴巴里,砸吧砸吧地嚼着,对柯兴言的嚎叫充耳不闻。
沈容见了,直想扶额,这可真是个心大的孩子,万事有糖足,得亏现在经济条件不宽裕,平时吃不着糖,不然啊,要搁到后世,这孩子保准满口的蛀牙。
刘建国带着人把柯兴言揍得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这才解气。他拍了拍手,朝柯兴言吐了一口唾沫星子,嫌弃地说:“什么玩意儿,还敢回来!”
作为沈二哥的好哥们,他自然也清楚柯兴言干的好事。
柯兴言躺在地上,浑身都是伤,身上无处不痛,痛得他都快要失去意识了,恍惚之间,无边的恐惧爬上了他的心头,他想,他不会是要死在这儿了吧?
不要,他才二十几岁,他的人生才刚开始,他才从这鸟不生蛋的乡旮旯里回到城里,还没有混出个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