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杨红意识到,自己在母亲心目中的地位有多低。她紧紧抱住小婉,问道:“妈,你上哪儿拿三百块去?”
杨母语塞了一下,竟反过来劝杨红:“小红,你弟弟和佳佳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咱们这个家太小了,过一两年,你三弟也要说亲了,这种情况,女方一上门恐怕都得打退堂鼓。就是为了你三弟的婚事,这房子咱们也该买啊。”
“钱呢?”杨红伤心yu绝地望着她,“你自己出?还是用我的工作去换?”
杨母不说话了,她也只有五十几块一个月,两个儿子都才参加工作没几年,工资低,一家人吃的、用的,人情往来,杂七杂八的,一个月剩不了几块钱。她还要给两个儿子攒彩礼,自个儿哪攒得出三百块。
“小红,妈这不是没办法吗?而且等你二弟和佳佳结婚搬出去后,家里空了一些,以后你想回家住两天也可以。”杨母说道。
杨红想到今天无意中听到柯家母子的如意算盘,闭上眼问道:“如果我要带着小婉回家住一辈子呢?”
杨母马上zhà了:“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你都嫁人了,怎么可以回家住一辈子,而且你三弟以后结婚有了孩子,这就更住不开了……”
说来说去,就是娘家也不可能是她的容身之地。杨红没兴趣听了,她也没心思跟母亲商量柯兴言打算跟她离婚的事了。她抱着孩子,一言不发地踏出了娘家的门,背影凄凉。
杨母在后面喊了两声,她都没回应,也没回头一下,杨母也不高兴了,嘟囔道:“走吧,走吧,除非你永远不踏进娘家一步。我真是白养你了,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需要你的时候,你就推三阻四,一点都不孝顺。”
杨红听到这句埋怨的话,心如刀割,钝痛钝痛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楼,怎么走出那个所谓的家的。
她抱着孩子,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从阳光灿烂的正午走到斜阳夕下的傍晚,橘红色撒满了大地,她的脚都磨破了,她都还是一点知觉都没有一样。
直到孩子哭了,她才拿出干净的尿布帮她换上,然后失魂落魄地坐在马路边,看着对面“c城大学”四个字的招牌出神。她怎么走到这儿来了,如果她也考上了大学,她妈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对她?柯兴言也不会暗中想着怎么甩掉她了?
沈容下了课,抱着书本准备回宿舍,无意中看到了马路对面的有过一面之缘的杨红,怔了怔。
今天杨红的状态实在是太糟糕了,披头散发的,眼睛和鼻子红通通的,有点肿,一看就是哭过,双目了无生气地盯着大马路。若非现在路上没什么汽车,沈容真担心她想不开,冲到马路中央。
柯家人沈容都不想搭理。可瞧见杨红这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