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的大肘子,肥嫩嫩的酱鸭子,浇着糖汁儿的大肥鱼,这才对么,这才是给有功之臣的待遇么!
他拿起筷子刚要下箸,却不想,身边有个不认识的人,双眼含泪的双手举着杯子过来,先是深深一鞠躬。
接着,充满感激的对他说:“这一杯,我敬您……杆子爷,自打您来咱这老三巷,咱们这些小老百姓,算是有了主心骨了,我们有杆子爷了!也是借了您的福气,要不是您……呜呜呜……”
这汉子哭了起来。
江鸽子不得不站起来,举着酒杯与他碰了一个之后,又扭脸悄悄问陪坐的段大爷:“这谁啊?”
许是好久没见到油水儿,段大爷咽下一大片猪耳朵,抹抹嘴角的酱汁儿,这才悄悄在他耳朵边说:“牛角街那头老常家的孙子,他家以前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眼见着买卖都办不下去了,那不是您没立规矩么!那街上的混混就不敢街里胡闹,他家……哎,别说,您还真是救了他全家呢!这一杯,您当喝!”
江鸽子吧嗒着嘴巴里的白酒味儿,恩,好酒!
他很冷静的回忆了一下。
结果就是,这事儿他还真不知道。
随着第一个敬酒的来过了,算是造了孽了,整整两个小时,硬是一口菜没落到他嘴里,给他敬酒的就不断着,那真是一杯一杯又一杯。
陪坐的老头儿算是逮住肉了,这顿扒拉,一道菜上来,眨眼就见了碟底儿白。
江鸽子无奈的喝着,身边五斤的老酒翁都下去两个。
周边一片叫好的声音。
老街坊热泪盈眶的与他道别,似乎家家都欠了他的人情。
江鸽子自己都纳闷,我有做了这么多好事儿么?
我咋不知道呢?
他开始还真心实意的与人碰杯,到了最后,他就只能玩了一点小技巧。
别人看他是一饮而尽,他是回手都丢进了游戏那边的世界。
就这样,老三巷的杆子爷,十斤老酒不带晃悠的海量名声算是传出去了。
耳朵边,全是真心实意的好话。
有人抱他,拽他,拉着他的手使劲拍。
还有小姑娘献吻的,献完,还给他挂一个亲手缝制的小荷包。
江鸽子挂满腰满脖子的荷包,带着一脸红嘴唇也是感动的不成。
两辈子了,这种福利,还是第一次享受到。
真是……太好了!
他们感谢着,七嘴八舌的恭维着,称赞着,不舍着:
“杆子爷,舍不得您!呜呜呜……”
“杆子爷,我们就在常青新区住着,以后还会归您管着。”
“杆子爷,您可不能忘了我,我还给您送水果,我是桃子……”
“杆子爷,我家四妞可是高等教育在读,人也好看……”
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杆子爷!有您在一天,我们就什么都不怕,管它什么水灾,涝灾,魔魇现象,全都去他妈滴,来,咱们喝一个!什么对您老都不是问题对吧!”
就是一杯酒沾一滴,江鸽子也有醉意了!
他举起酒杯搂住这个奇怪的老头儿碰了一下,豪爽的一挥手臂说:“没事儿,有我呢!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揍一双!来吧……喝!”
又一杯下去!
他坐下醉眼朦胧,很奇怪的问段大爷:“啥……啥……啥素?啥现象?”
段大爷也多了,坐在那儿,一边哭,一边哈哈哈,一边抹着泪说:“哈哈!,好酒量,咱哥俩也来个……爹啊!祖宗啊,房没保住,孙子不孝啊……”
他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好不伤心。
江鸽子搂住他安慰:“甭怕!兄弟!有哥呢!乖~一会我帮你找你祖宗去,我知道他们在哪儿,走!走着……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
他还真的知道老段家祖宗在哪儿。
破土动工呢,肯定最后惊动的就是祖宗。
先前他啃的那三只牲畜脑袋,那是动土肉,离别骨,各家拿回去,可不就是敬献了祖先。
江鸽子在这十里地,要说社会地位,就是土皇帝,那比鬼也确是要高上了几等。
所以他啃过了,飘飘才能吃,这就是允许动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