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行远抿唇皱眉。
师父愠色训斥道:“你住嘴!”
“师父,”方拭非擦着手说,“我同他私下说一句,您老耳不听为净,免得气着,注意歇歇。”
师父就要拿棍子抽她,碍于林行远在场,只是狠狠瞪了她一眼。
方拭非扯了林行远手臂走到一旁,对方不着痕迹地想将手抽回去,却发现方拭非手劲极大,也不像个普通人。心下正生疑,就听对方说:“我师父年事已高,近来旧病复发,久治难愈,怕是油灯将枯,所以才给你父亲写了信,嘱托他的身后事。如今他身边缺个人照顾,我行事不方便,他又处处躲着我,望你留下帮把手。”
林行远看着她。
他这辈子没照顾过人,这感觉很是新奇。
“为何不请个人来。”林行远说,“我粗手粗脚,怕是做不好。你这院子我看也没法住人,不如索xing换个地方,请俩仆役,叫你师父好安度晚年。”
方拭非听他说话,语气中未带嫌恶,倒是有几分真诚,心中对他品行有所了解,表情也好看许多,不像先前那么爱搭不理。
“他爱面子,也不便见人,平日从不出门。”方拭非说,“更是怕打扰到我。请人若请个婆子,他不乐意。请个男人,屋子又有我,不方便。”
林行远想想也是。
方拭非:“也不要你做什么,帮忙扶着即可。”
林行远还是想拒绝,他怕自己跟方拭非呆久了,毁了人姑娘声誉,届时想跑跑不掉,可不悲哉?
啧!那这方拭非真是好心机好打算!
林行远觉着自己想的很有道理,进而又被这想法吓了一跳,正要严词拒绝,已听方拭非喊:“师父!林公子说,他爹让他好好跟着你,向您请教请教!”
请教?这都什么古怪的东西?林行远以为对方必会拒绝,哪知杜陵远远喊道:“那就留下来吧。”
林行远:“……”
方拭非:“你以后叫他杜叔。”
林行远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主仆二人可真……有意思。
林行远脑子转了一圈,想着自己不能回绝的太直白,于是斟酌许久后,叫了一声道:“方拭非,你二人换个地方住成不成?”
方拭非:“不成。”
林行远“为什么?”
方拭非低笑一声:“你还喜欢管我的事?”
林行远哑然。心道这人怎么这么难说话。过了一会儿又嘀咕着说:“我说换个地方。我出银子。”
方拭非终于抬起头道:“我在这里住不了多长时日。等我师父逝去,我就走了。”
林行远听她说的是我,却不是我们,心下觉得哪里怪怪的。找了个地方坐下,看她在盆里洗白菜。
作者有话要说:
此秦非彼秦,本文架空!三省六部制……具体后面再说吧
请看清楚 标注重点。
第2章 师父
方拭非还是要去官学的。她要科考,举子名额最快的就是从官学结业。
平时要照顾杜陵,总是有一天没一天地翘课,如今林行远来了,她终于能空出手。
翌日大早,便蒸了米饭,带到书院去。坐下来静静等着开课。
“方拭非!”
前头一人厉声喝道。
方拭非微微蹙眉,握着手里的笔继续写,全当自己没有听见。
那教《论语》的先生拍桌:“方拭非,你如今还是长深书院的学子,就要开始忤逆师长了吗?”
坐在邻座的卢戈阳推了她一把,紧张提醒,方拭非才停笔站起来问:“先生有事?”
其余学子窃笑,小声道:“来了来了。”
显然她被教训已是常态。
“你还敢问是什么事?”先生指着她道,“你昨日未来上课,前日聚众斗殴,欺辱同窗。简直有辱圣人遗训。你可知错?”
“学生可没有动手。”方拭非说,“敢问是谁伤了哪里?”
前排何兴栋转过头来道:“儒者可亲而不可劫也,可近而不可迫也。可杀而不可辱也。你昨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