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虚职就成了实职。
以何洺为突破口,若是顺利,能牵扯出一件贪腐大案。待他把事情处理好,再向陛下请辞。将功抵过,指不定他就被调回去了,或许还能官升一级。
这叫什么?福祸相依罢。
何洺名义上还是县令,曹司判来了,他在两位衙役看守下,打开县衙大门,跟着出现在众人面前。
外面人头攒动,见到他出现,险些又bào dong起来。
曹司判冲几人颔首问好,走进门去。
一位老明经指着何兴栋便道:“此子痴傻。”
“你住嘴你这老匹夫!你这道貌岸然的老匹夫!!”
原本沉默的何洺听见这话忽然狂躁起来,一副已经疯了的模样,冲向那位老明经,作势要咬。
老明经受惊后退,何洺被两侧的衙役拦住,将二人拉开。
“我儿不是傻子!”何洺散乱着头发朝他吼道,“我儿才不是傻子!”
何兴栋在一旁苦涩喊道:“爹!”
何洺转过头说:“别哭!记得爹与你说过的话。在这些人面前哭,不值得!”
县衙大门重新被关上,将声音隔绝在外。
方拭非要处理杜陵后事,关上大门,挂上白灯笼。杜陵身边没有亲人,林行远帮着给他穿寿衣。
用棉被裹住放在大堂,然后请管灯的人过来念经。他跟林行远在堂前烧纸钱。
方老爷得知这消息惊吓住了,也过来守了一夜。给杜陵烧了一沓纸钱,哭得两眼发肿。后来未免别人起疑,被方拭非请回去了。
正好方夫人来求方贵将女儿方颖放出来,让她能上街走走,方贵一时悲愤,下令多加了半个月。在家里好好呆着,以免出来生事。
等方拭非走出家门的时候,才知道水东县这几日天翻地覆,闹得不可开jiāo。
刺史派人过来争抢县衙政务,并要求提审何洺。王长东自然不肯,拖延对峙。无奈搬到何洺的住所外面,以防不测。
过后不久,朝廷公文下来,王长东命人快马加鞭去领,公告过后,这才定下。
与他所料,没有差异。
要说最大的事,大概就是何洺自尽了。
他在牢中事无巨细,全部招供。按下手印,坦露罪行后,在决定好押解上京的前一天,于狱中畏罪自杀。
此举或许是怕拖累何兴栋,或许是怕自己挨不住牢里的日子生生受苦。反正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已经到头了,走得倒是很安稳。
·
卢戈阳几次路过方拭非的家门,看见上面挂的白灯笼,心绪复杂。想进去祭拜,但她家中大门紧闭,敲门无人应声,当时闭门谢客。
过了几日,见到人出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方拭非好像什么都知道,神色间有些憔悴,但还是打起精神问:“你想见见何兴栋?”
卢戈阳喉头干涩,勉强附和道:“对。”
方拭非说:“那走吧。”
王长东还是给方拭非面子。一般待审的犯人外人不可以见。何洺已经死了,他的遗属难辞其咎,但他特例给了几人一小段时间,还让人不要去打扰。
卢戈阳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在县衙的地牢里看见何兴栋。这里空气潮湿,天色冷下来,还是只有一面干硬的薄被。饭食都是凉的,墙角的水微微发黄。
卢戈阳沉沉叹了口气,问道:“何公子,你没事吧?”
何兴栋恍惚回神,抬头看向他们。见到方拭非的时候,整个人怔住,咬住唇死死盯住她。
方拭非不惧与他对视,说道:“你恨我罢。”
何兴栋说:“我谁都不怪。方拭非。我不怪你。”
泪珠顺着他脸滚流下来,他的手用力摩挲着青石板面,似乎察觉不到疼痛。低声似呢喃重复道:“我不怪你。”
卢戈阳看着心里着实酸涩,喊道:“何公子……”
“别叫我公子。从今往后再也没有哪家公子了。”何兴栋说,“你们叫我公子,有多少是在奚落嘲笑的意味?”
卢戈阳忙道:“不,没有。不是这样。”
何兴栋:“我不傻。我都知道。我记住我爹说的话,既然是我咎由自取,怪你无用。”
何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