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甚至有冷汗渗出来,拿着笔的手指止不住地发抖,险些写错了字。
赵叡深吸一口气,忽然问道:“贤妃娘娘说,与本王有私仇,殿下知道此事吗?”
公堂里如死一般寂静,因为被真相冲击得过于震惊,以至于官员们都有些木愣愣的,无人注意到赵羡的问话已经偏离了方向。
而赵叡就更加不可能醒过神了,过了许久,他才道:“知道。”
赵羡藏在袖中的两手骤然紧握成拳,他的眸色深沉晦暗,如深不见底的潭水,道:“是什么样的私仇?”
赵叡木然陈述道:“当年母妃设计,害死了贵妃。”
听了这堪称骇人听闻的话,众官员终于反应过来,哗然一片,赵羡死死捏着手指,下颔紧绷,眼底闪过一瞬间的暴戾之色,他停下步子,迫使自己保持平静,一字一句地问道:“如何设计的?”
赵叡答道:“她派人送去了一盒掺了du的香丸,别人闻了一时半会不会有问题,但是贵妃的身体弱,之后很快就病倒了,没多久就死了。”
赵羡竭尽全力才压下了心头的狂怒,他声音沉沉,追问道:“她为何要谋害贵妃?”
这时已经有官员醒过神,意识到赵羡问的话不太对了,正yu开口提醒,却看见了他面上yin鸷的表情,下意识就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赵叡道:“贵妃受宠,母妃心里一直嫉恨,且贵妃的儿子赵羡,天资聪慧,才智过人,深受父皇喜欢,若是贵妃死了,赵羡必然要被送去别的宫里养,不是蕉梧宫,就是含芳宫。”
“后来父皇让他去了含芳宫,养在淑妃身边,算他命大。”
他的声音平铺直叙,然而最后四个字,却硬生生让人品出了几分yin恻恻的险恶意味,令人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所有的人都以为赵羡听了这话,会勃然大怒,却不想他只是定定地站在那里,仿佛出了神,过了许久,才转过身来,竟然没有生气,只是面若寒霜,声音毫无情绪地对书办道:“方才太子殿下和本王的话,都记录在案了?”
书办忙不迭起身答道:“回殿下,都记录好了。”
“好,”赵羡回到公案后坐下,目光yin沉地望着下方坐着的赵叡,道:“劳烦你jiāo给太子殿下,签字画押。”
“是!”书办额上满是冷汗,却不敢去擦,哆嗦着手捧起那一卷供词,仿佛捧了一团滚烫的烙铁似的,迈开的步子都有些虚软,待到了赵叡跟前,将笔递给他,低声道:“殿、殿下,请画押吧。”
赵叡分外安静地接过那笔,在供词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整个过程,没有一丝迟疑与挣扎,仿佛是认了命似的。
他被人带下去了,完整的供词也被呈到了赵羡面前,他低头仔细端详着赵叡的名字,像入了神,眼底满是噬人的yin霾。
最后,赵羡收起供词,对众官员道:“今日三堂会审,诸位也都看见了,太子殿下已如实jiāo代了罪行与从犯,稍后本王便会将供词jiāo给皇上,各位大人今日辛苦了。”
众人惶恐,连忙纷纷道:“王爷言重了,本是下官职责所在。”
赵羡带着那份供词与众人一同出了公堂,没几步,他突然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方才因为审出了贵妃被害一事,他心绪激动,一时间竟忘了问太子,去年大秦山刺杀自己的事情。
赵羡停下脚步,众官员见了也跟着停了下来,有人疑惑道:“王爷还有事?”
赵羡摸了摸袖中的那一份供词,道:“方才还漏问了一件事,还需劳烦诸位大人与本王再审一次。”
众人自然没有不愿意的,又跟着他回了公堂,还没进去,便听见远处有喧哗之声,像是有人在惊慌失措地喊叫,赵羡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书办立即喝道:“何人在公堂重地喧哗?!”
一个差役从门里冲出来,满脸惊恐道:“太子殿下出事了!”
众人俱惊,赵羡的面色沉了下来:“怎么回事?”
等见到人事不省的赵叡时,所有人的脸都是惨白一片,赵叡躺在地上,口鼻之中还往外淌着鲜血,襟口和衣裳上都沾满了血迹,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