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在其他王朝的史学家口中,一般被称为南陈。这是为了与前陈进行区分。如今的陈王朝的高祖,是前陈皇帝手下的一名大将。前陈王朝末代皇帝是个酒肉饭囊,浑浑噩噩,暴虐无道,嫉妒贤能。
后来饥荒bào发,而末代皇帝还在自己的皇宫中整日饮酒作乐,当时前陈境内,尸骨覆道,乌鸦成云。陈高祖在九玄门的帮助下起兵造反,最终将那位末代皇帝连同前陈王朝那些不羁的武者一同,一把火烧死在了皇宫之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还保留着一份对前陈王朝的忠诚,陈高祖登基后不顾大臣的反对,依旧沿用了“陈”这个国号。
不过,在史学家笔下提到更多的,并不是那位被自己臣子谋了江山的末代皇帝,而是那些陪着末代皇帝一同被火烧死的前陈武士。那些都是一群且歌且舞且斩的狂徒。对于史学家们来说,令人不解的是,为何这样一群潇洒至极桀骜至极的狂徒,竟然会对一位昏庸的纨绔子弟献上绝对的忠心?甚至不惜以死相随。
这简直难以理解。
陈王朝的都城是定州,若是没有路上的青冥塔变故,这里原本也是百里疏一行人前往yào谷必须经过的一处停歇点。
在这个陈王朝的都城中,同样有着一座高耸直入云天的巨塔。
坐落在并州城南北东西轴线上的,也不是陈王朝的皇宫,而是这样一座象征人族颠覆古帝统治的青冥塔。
陈王朝当今天子,那位整日浑浑噩噩,纨绔子弟一般的陈王朝新帝站在皇宫中一处幽静的独院中,他仰着头,看着那连接天日的黑色巨塔,这位雁门郡守曾经的放dàng好友此时穿着龙袍,眉眼中不见一丝散漫,而是无比严肃。
他明明还只是一名年轻人,但是身上却又种极为沉静成熟的气质,还有着为君的威严。
他根本就不像一位昏庸无能,沉迷声乐美色的君王
“天日之上,更有蔽日之云啊。”
当初太学中的闫子玉,如今的陈闫煜望着那高耸的青冥塔缓缓地念起曾经楼石道顶撞老夫子的话。
“圣上。”
年过九旬的老夫子拄着拐杖走到了陈闫煜身后,毕恭毕敬地开口,他想要对着陈闫煜行礼,却被他抢先一步拦了下来。
“在这种地方,老头子你就不用来这一套了吧?”陈闫煜苦笑道,他这一笑才显出了几分当初在太学天天被责骂的飞扬青年的影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被你罚抄了那么多遍《礼》,现在看到这一套头就疼了。”
“礼不可废荒废。”
老夫子一顿拐杖,气得想要抽这个对这些毫不在意的家伙一棍子。
“得了,老头。”陈闫煜轻声说,“真正的礼,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有何必执着这些虚假的自我安慰的东西呢?”
天日天日,君如天日,那是因为王命不可违背。
但是要是连君王本身都要听从别人,这样的天日又算得上是什么东西呢?
“我知道你从一开始就看不上这些东西。”
老夫子难得静下气,没有对他横眉竖眼,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此时眼神陡然锋锐了起来,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他身体中bào发出来。原来这名看起来仿佛随时要挂了的太学老夫子居然是一位深藏不漏的高手。
“你和你父皇一样,都太傲气了。但是,如果连我们自己都不相信这些,不相信自己是真正的天日,那么面对从万年前就开始强盛起来的仙门,还有什么底气和信念?”
陈闫煜摇了摇头。
“不。”
他头一次在老夫子面前露出极为认真的神色。
“我不在乎这些东西。皇族也好,宗门也好,那些见鬼的世家大族也好,我一点也不关心到底是谁当这个天下的主人,能够发号施令的是我也罢,是高高在上的宗门也罢,全都无所谓。”
不等老夫子训斥他,陈闫煜就自顾自地往下继续说。
“在被你们找到之前,我一个人走过了七个州,您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他的语气缓慢下来,带着一种沉郁的火山即将bào发的愤怒。
老夫子愣住了。
“我看到尸体,无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