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会留给时歌,算好时间,等时富快回来了,她烧了火,倒了一点点猪油进锅里,把蒸饺放下去煎。
很快,四个蒸饺煎得金黄酥脆,刘春华又炒了盘西红柿鸡蛋,煮了碗面疙瘩,然后倒了杯酒一起摆在矮桌上。
吱呀。
她刚摆好,院子里传来动静,时富回来了。
时富今天运气不错,采了一背篼yào材,还抓到条眼镜王,眼镜王泡的yào酒价钱高,都不用去城里,村里有钱没钱的都会抢着来买一盅。
他今天心情好,推门进厨房看到刘春华,上前就拦腰抱起她转了个圈:“老婆,给我做什么好吃的了?”
刘春华羞红了脸,轻轻推了推他胸口:“老不正经的,快放我下来!门都没关,俏丫万一出来看见咋办?!”说着她下巴抬了抬,“诺,没什么好的,就俏丫吃剩的四个蒸饺给你用猪油煎了煎,爱吃不吃。”
“老婆做啥吃啥。”时富笑着在她脸颊亲了口,放她下来,走到旁边洗干净手,理了理衣服坐下吃饭。
刘春华坐在旁边陪他吃,吃到一半,她开口说:“富哥,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时富端着面疙瘩呼噜呼噜喝着:“啥?”
“咱家俏丫成绩向来不好,今年没考上大学,明年、后年也指定考不上。”刘春华叹气,“这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她要是一辈子留在村里,那不是毁了?”
时俏没考上大学,时富也愁得好几夜没睡好觉,他顿时没了胃口:“我今儿抓到条眼镜王,应该能换点钱,然后托人问问,能不能给她在城里谋份工作。”
“你啊,目光短浅。”刘春华摇头,“现在找个工作倒是容易,但读书机会可是错过就没了。”
“那你说咋办?”时富愁着脸,“你也说了,俏丫不是读书的料,考不上。”
刘春华搬过板凳靠近时富,压低声音说:“咱家俏丫不是读书的料,不还有另一个读书的料吗?”
另一个?
时富问:“歌丫头?”
“是啊。”刘春华点头。“只要她同意把名额让给俏丫,俏丫不就能进城读大学了?”
“不行!”时富断然拒绝,“歌丫头也要读书。”
“你看你,急什么急,那是你闺女,我难道会害她?”刘春华拉过他的手,笑笑,“时歌成绩好,明年一样能考上大学,晚一年读有什么要紧,这样一来,咱家出了两个大学生,多好。”
时富紧抿着唇,不说话。
刘春华生气了,摔开他的手,背过身:“你这没良心的,你以为我是为自己啊,还不是为你老时家为你,俏丫是时家闺女,又不跟我姓,出息了长脸的还不是你!”
闻言时富久久没说话,他拿过烟筒,抽了十分钟的烟,这才开口:“这顶替上大学,真能行?”
“咋不行。”刘春华立即转身,“我隔壁村姐妹,她亲戚的儿子就是花钱买了另一个孩子的名额上大学了,咱家这还是自家人,不花钱。”
时富面色凝重:“但歌丫头不一定愿……”
“只要你开口,她指定愿意。”刘春华打断他,揽住他手臂,“富哥,俏丫也是你闺女,你不能不管她死活啊。”
又是一阵难捱的沉默,直到厨房烟雾缭绕,时富放下烟筒,终于开口:“歌丫头上哪儿了?回来没看见她。”
“她呀。”刘春华想起时歌挤兑她没文化,温柔如水说,“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多半,见男人去了吧。”
——
另一边,时歌在下午三点到了石河子。
正是下地时间,村里没有多少大人,只有几个小孩在村口玩耍。突然,他们笑嘻嘻的,拿着石头往大树那边砸。
只见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在大树后探头探脑。
他长得又黑又壮,活脱脱一座大山,脸上却是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稚嫩,一双大黑豆似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童真。
他站着一动不动,任那些石头砸到身上也没反应,他期待地看着玩耍的孩童,小声问:“哥哥……可以带我……一起玩吗?”
歪歪戴着草绿色帽子的小男孩叉着腰,往地上吐了口吐沫,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