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点都不怪你,回头我还要好好教训他。”
唐倦看了江远山半晌,突然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笑得肆意张狂,若无旁人。
狂妄的笑声回dàng在基地空阔的cāo场上,令不少知道内情的人羞愧地低下了头,
一直到笑得够了,唐倦才用那副吊儿郎当地模样开口说话,
“江老师,当初我们几个兄弟来到这里,你就是用这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说动了我们。”
“我们兄弟几个死得死,魔化的魔化。最后只剩下乐和安,施德明两个。”
他伸手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一串项链,
其中有一条被火焰烧得通体焦黑,可以看见那被反复摩挲过的漆黑吊坠上刻一个“任”字。
唐倦摸到这条项链,仿佛想起往事,收敛起张扬的样子,声调低沉下来,
“我就想啊,既然兄弟们都葬送在这里,我也就留在这里好了。我是一个不懂事的小混混,向来就尊敬你们这些当老师的文化人,基地里的事我都听你安排,我只负责在前头冲锋陷阵。让大家都能有个安稳的生活,也算对得起兄弟们的死。”
他低头看向身前那具曾经的兄弟的尸体,用刀尖把乐和安脖颈上一条染血的项链挑下来,握在手中。
“这下人都齐了,等我死在哪里,我们兄弟几个不管好坏就算葬在哪里了。”
他甩掉刀上的血,在众人半惊半疑戒备着的目光中,自顾自地转身走了。
“阿倦……”江远山还企图挽留。
唐倦顿住脚步,侧过脸,满脸是压抑着的桀厉凶恶,
“江远山!我劝你别再招惹我,若不是这个基地是我一手建起的,不想亲手毁了它。我早把你们这些败类烧碳。”
“好自为之吧。”
唐倦留下这句话,拽着那条血淋淋的项链,走出基地大门。
他孤身一人闯进来,杀了他想杀的人,废了他想废的人,扬长而去,整个南溪基地的人眼睁睁地看着,竟无一人敢出来拦他一步。
此刻,在冬瓜岛的海岸边,
严雪走到海妖身边,摘下了墨镜,
她看着那魔物的面容,吃惊地说:“任哥?你是任哥?你……你不是死了吗?”
海妖转头看了严雪一眼,一脸漠然。
严雪的眼眶红了:“我们都以为唐倦亲手杀了你,原来倦哥他最后还是没忍心。”
海妖的眼睛转了转,好像终于想了起来,“哦,是那个人,你们是从南溪那里来的。他当时是用火焰重伤了我,最后却没有取出魔种,所以我就顺着河流漂到了这里。”
他饶有兴致地转过头看着严雪,
“那个人还唱歌吗?说实话,我很喜欢听他的歌声,当时我藏身在南溪边上的河流里,听到过几次,来到海里之后,我就再也没听到你们人类唱的歌了。”
此时的海妖,仅留有半截身躯,还断了一只手臂,但他话音清晰动听,英俊的脸上露出了极为拟人地神态,有一种毛孔悚然的美。
严雪一下捂住嘴,流出泪来:“你……你还记不记得从前的事?”
“记得呢,你是不是叫小雪,那个人叫唐倦,这个身体还是人类的时候,经常和他一起唱歌。那些歌我都很喜欢呢。”
海妖平淡地说着脑海中的记忆,这些对他来说只是来至于另外一种生物的记忆而已。
高燕走上来:“阿雪,怎么了?你认识它?”
严雪靠在高燕肩上,哇一声哭了出来,
“任哥他,他生前是一个特别温柔的人,我们一起并肩战斗,他对所有人都特别照顾。谁知道那一天,他吃下魔种,没熬过去,就……呜呜……变成魔物了。”
“他和倦哥是一个乐队的,之前我们经常听他两一起唱歌。他魔化的那一天,我受了重伤,倦哥追了上去,回来时候,倦哥说是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兄弟……”
严雪泣不成声。
楚千寻按住魔物的身躯,刀锋一划,露出他胸膛内绿莹莹的魔种。
“严雪你不要多想,曾经的这人早就死了,现在活着的,不过是顶着他面孔的魔物。”
楚千寻杀过无数只堕落者,即便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