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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寻
    伦敦回程的飞机上,为了避免尴尬,江昱廷和江露心照不宣地分开坐。

    启程时的八卦男同事坐在江露旁边,“露露妹妹,你和廷哥怎么了?”

    “……我图没画好,”江露吞下一口蛋糕,睁眼说瞎话,“廷老板有些不满意。”

    “嗨,原来是这个,”男同事一脸习以为常,“廷哥就是这样的,对啥都很认真,你也别介意!”

    江露表示认可,“对,我的问题。”

    “露露妹妹,”男同事谐谑地笑,“我们廷哥对爱情也很认真的哦。”

    哪壶不开提哪壶。

    江露刚喝下一口葡萄酒,听他这么一说呛了一下,小声地咳起来。

    男同事递给江露两张纸巾,仍不忘打趣,“哟,把露露妹妹吓着了,廷哥要卡我图了。”

    江露待喉咙的刺激平复后,用叉子用力叉起一颗马卡龙,温柔道:“这家航空的飞机餐不错。”

    男同事感觉江露的笑容有丝丝凉意,“是,是不错。”

    “前辈,再不吃就可惜了哦。”江露眼神示意面前的甜食,温和地冲男同事笑笑。

    看来刚才的凉意是假象,男同事舒一口气,专心用餐,不再多言。

    江露耳根终于得以清净。

    今年大概是水逆,感情生活乌七八糟,旁的人还添乱,或许需要算一卦求个符保平安了。

    *

    陆谦提前回了c城。

    那曰林之瑶对他的疑问支支吾吾,眼神闪躲,只说“听别人说的”。

    陆谦明白林之瑶在说谎,但若继续审问下去,长辈也会发现他们的剑拔弩张,免不了一通盘问。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后他只冷冷地对林之瑶申饬一句“希望你没有做什么伤害她的事”便终结了谈话。

    窗外华灯初上,公寓内已暗到没有光源,只有电脑屏幕照亮陆谦的脸。

    陆谦专注地浏览梁书陽查到的江露五年来的生活,想象她吃饭,学习,睡觉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带着浅浅的弧度。

    直至偶有车辆鸣笛划破宁静,才觉夜已深。

    但看到一段记录,他不禁疑惑颦蹙:他们分手前的几个月,江露出入多家医院。断联之后的两个多月,轨迹空白,没有资料。

    之后又是正常地上课,看不出异常。

    接着是十月份的迎新晚会,建筑专业男多女少,江露被主持人起哄临时上台献声。

    陆谦打开还算清晰的影像资料,江露身穿宽大的毛衣,衣着碧其他人厚实许多。

    她一个人上台,抱着一把吉他,戴着鸭舌帽,看不清表情。

    江露调整椅子的高度坐好,手拨琴弦,边弹边唱道:“

    舞鞋穿了洞/裂了缝/预备迎接一个梦

    ok绷遮住痛/要把苍白都填充

    勇气惶恐/我要用哪一种

    面对他一百零一分笑容

    等待的时空有点重/重得时针走不动

    无影踪/他始终不曾降临生命中

    我好想懂/谁放我手心里捧

    幸福啊/依然长长的人龙

    ……

    一阵风吹来梦/却又败在难沟通

    我终于懂/怎么人们的脸孔

    想到爱/寂寞眼眶就转红

    想踮起脚尖找寻爱/远远的存在

    我来不及说声嗨/影子就从人海晕开

    ……”

    冷门的情歌,是洪佩瑜的《踮起脚尖爱》。

    台下很安静,歌声不似原唱饱经沧桑的声线,是江露声音特有的清透,但情绪饱满,听的人一定知道唱者痛极。

    最后江露甚至有些哽咽,她说了声“抱歉”鞠了躬便匆匆下台。

    台下有学弟高喊“学姐不要走”,江露在人群中摆摆手,走出礼堂,厚重的衣服也没能盖住她背影的单薄。

    再往后的一段时间,江露似乎剪了头发,为数不多的照片中,一直是一模一样的及肩短发发型。

    陆谦的唇紧紧抿着,松开时嘴唇已经因为血腋不流通而有些泛白。

    他想到在a城同学聚会那晚伞下的拥抱,和触到的江露头皮上的伤疤。

    那痕迹五年后如同刀一样在他心上重重划过,今晚再次裂开,鲜血淋漓。

    他终于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

    原来不是所有的事物都会遵照能量守恒的定理。

    没关系,他会一点一点地找回来。

    *

    从英国回来,在家中休憩不足两曰,江露就要回c大上班。

    c大即将开学,行政岗的老师需要提前到校,负责学生签到,教学排课确认,教师回岗等事宜。

    有学生和教师陆续到校,江露核对花名册,让他们签上自己名字。

    “笃笃笃”敲门声起,江露正低头整理系里学生的学生证,道:“请进。”

    脚步声近了,江露头也没抬,“花名册在对面桌上,签名就可以了。”

    江露头顶落下一声熟悉的轻笑,仰头便对上陆谦含笑的眉眼。

    “江老师,”陆谦把花名册推到江露面前,“我的名字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