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完划开死者的胃部，闻了闻气味，说：“胃内没有酒味，说明不是醉汉。那么，死者最大的可能是疾病突发致死，或者中du致死。死亡地点在黑米发觉车辆异常的地方，那个时候，她的车正好开到了尸体上，把尸体挂住了。”

    “你说的可能xing确实大，但是也不能排除黑米正好轧到了一个人，然后把他拖死了。”大宝说。

    “尸体上的情况和车辆的情况相符，没有碰撞伤。”我说，“难道这个人是活着趴在地上等碰瓷的？”

    “你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大宝说，“不过现在的情况看，黑米几乎是没有什么罪责了，可以通知jiāo警队放人了。”

    我说：“我们上面说的几种可能都存在。一来，通知理化科齐科长马上就死者的胃内容物进行du化检验，排除死者中du死亡；二来，通知我们组织病理学实验室的方科长，对死者的组织脏器进行病理检验，看看死者有没有可以导致猝死的疾病。另外，请方科长对尸体创面周围的皮肤进行病理检验，看看这些拖擦伤究竟是生前的，还是死后的。”

    尸体没有了皮肤，已经无法缝合。我们只有把尸体用尸袋裹好，送到殡仪馆的冰棺内。

    “我已经告诉jiāo警队，这个jiāo通事故另有说法了。”林涛挂断了电话，说，“最好的结果是死者是猝死的，不小心被黑米的车拖住了。”

    “最不好的结果是，死者被du死，然后凶手想伪造jiāo通事故现场。”大宝挖着鼻孔说。

    “总之，目前看，黑米算是清白了。不过，你得告诉jiāo警同事，暂时别让黑米回家。”我说，“我找她有事。”

    “我已经说过了。”林涛会心一笑，说，“我就知道你想找黑米带你去看看她觉得轧到人的可疑现场。”

    “还是你懂我。”我哈哈大笑。

    说话间，我们的车就开进了jiāo警队。没想到我们刚离开三个小时，这里就发生了变化。jiāo警队的门口堵满了人，隐约可以听见院子里有嘈杂声。

    “你们这些浑蛋！”一个女人的尖叫声，“你们就不怕报应吗？你们就不怕恶鬼来找你们吗？”

    3

    “不怕！”我推开人群，走到了大院里，高声说，“我们客观公正，遵循科学。我们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我甚至看到几个壮汉开始目露凶光。

    几名jiāo警围到了我身边，做出一副合围保护之势。一个jiāo警同事低声耳语：“死者家属，来闹事了。”

    “怎么着？”那个女人高声叫道，“别和我说这些官话！不就是因为黑米是个名人吗？你们就想包庇她？门儿都没有！叫黑米给我出来！”

    我低声问刚才那名jiāo警，说：“这是什么人？黑米呢？”

    jiāo警说：“这是死者焦林的老婆，薛齐，是广播电台的一个编导。你们找到身份证后，我们就通知薛齐了。刚才接到林科长的电话，我们正准备让黑米先回家休息休息，薛齐就带着一大帮人赶到了，说什么要给自己的丈夫伸冤。”

    “她丈夫失踪这么久，她没报案吗？”我问。

    jiāo警说：“刚才听刑警部门的同事说，薛齐和焦林分居很久了，一直因为财产问题没能离婚。”

    “呵呵，现在人死了，她开始来蹦跶了。”大宝嘟囔道，“不就是想要赔偿吗？”

    “是啊。”jiāo警说，“这样的事情我们也见怪不怪了。刚才我们派了几个人把黑米保护在休息室了。”

    “不过这事情也挺巧的。”我说，“薛齐和黑米居然是一个单位的，她的丈夫居然又挂在了黑米的车下，这里面怕是有什么弯弯绕吧。”

    “听说薛齐平时和黑米关系很不好。”jiāo警说，“正好出了这事儿，同事情面也就dàng然无存了。”

    “薛齐的老公和黑米，会不会有什么……”我心里有些担忧，不自觉就说了出来。

    “没有。”jiāo警说，“刑警部门的同事做了调查，还调了话单，两人之间完全没有瓜葛。”

    “那我就放心多了。”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