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马仔听到动静,在门口探头探脑,被任炳坤挥手打发。
他站起身,“阿嫂。”
“你要拦我吗?”
“我知我拦不住你,”任炳坤忽然间眼神一眯,定定看她露出手腕,杭爽双手还捧住瓷碗,左边小臂上一条手指长疤痕微微泛红,任炳坤想要凑近,杭爽却先一步退后,拉开距离。
任炳坤反应过来自己靠太近,轻咳两声连忙解释:“阿嫂你不要误会啊,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看到你手上有疤,千万不要跟小伦哥提起,求你啊,不然非被他打死”
杭爽胡乱应和一声:“很早以前不小心划伤,很丑对不对?”
“不是不是,我只是想问下”任炳坤抬起眼偷偷看她神色,“阿嫂,我们从前是不是见过?”
杭爽摇头:“没有。”
任炳坤急道:“八年前,在重庆大厦,我带人去追小伦哥,在你阿妈房间遇到过两个妹妹仔。原本我还不确定,可是马仔讲今天莫娜去的就是那间房,出现在那间房里的妹妹仔只能是你,另一个是佳丽吧?”
杭爽面上无一丝表情,放下碗就往外走:“阿坤哥你不愿意给我枪没所谓,你也不要再叫我阿嫂,我不是你阿嫂,阿joy的仇我必须要报!”
任炳坤急的想要拉住她,快要碰到她手臂又堪堪停住,想起小伦哥那一句“碰过阿爽的都要死”,脊柱窜上一股凉意。
拉不能拉,拦又拦不住,任斌坤急的跟在她身后寸步不敢离,给门口马仔使眼色叫他快去联系小伦哥。
杭爽看到也不管,一身戾气,偶尔一个眼神扫过,直接吓到任炳坤也愣住,等她招手坐进一辆的士,才抚凶口叹息,难怪这两人爱到死去活来,发起疯来一样让人害怕。
的士开下山,滑入车流,一路来到尖沙咀,顺弥敦道行驶,最后在重庆大厦停下。
杭爽正准备下车,一张纸钞已经从副驾窗口递入。
仰头一看,陌生面孔。
“阿嫂,小伦哥叫我等。”
她下车站定,抬头看向十楼,不止是红姑房间,整个重庆大厦都被清空,住客摊贩全都被清理出来站在楼下互相攀谈指指点点,被楼安伦马仔拦在大厦门口。
马仔在前面带路,一路畅通无阻,乘电梯到十楼。
电梯门一开,就听到有女人痛苦嘶号。
极端痛苦又扭曲的声音,听到人浑身发冷,连哭带求,夹杂各种污言秽语和粗鄙谩骂,声音嘶哑又粗嘎,连外面站一排马仔都不禁皱眉才能强行忍耐。
红姑房间已经大变样。
家俱陈设还同从前一样,只是如今已经变的七零八落,乱糟糟随意扔满地。
郑佳丽形容枯槁,身上依旧是名牌,可照旧遮不住里面枯瘦身材。
头发同眼泪鼻涕纠缠在一起糊在脸上脖颈上,以奇怪姿势蜷缩在冷石更地上,额头重重磕在地板渗出血迹,一下又一下,“是我错,都是我错,allen求你一枪给我痛快”
毒瘾发作,将好端端妹妹仔折磨成不知廉耻阝月险诡谲恶魔。
杭爽踏进门一刻,郑佳丽似乎有所察觉,一双眼珠盯住她,似是要在她身上戳出洞。
楼安伦原本端坐阝月影里,见她来立刻脱下外套裹住她:“阿爽”
杭爽轻轻推开他手,无声拒绝。
楼安伦手臂僵在半空。
“这几曰多谢小伦哥收留,房租我会补上,不过对不住,我等不到你们结婚当伴娘。”她的视线移到郑佳丽身上,“佳丽,我们今天做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