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齐蹙了蹙眉，秋梨轻声道：“小姐以前的手指只包着一层皮，如今长了一些肉，看着纤长修长，均匀。”顾月齐端详片刻，勉强认为了秋梨的话。

    药人见手里的头发差不多干了，放下帕子，静静的站在一旁，顾月齐半眯着凤眸一身慵懒，“我还没给你赐名呢。”

    药人跪在地上，“能得主子赐名是奴的荣幸。”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你就叫南烟。”顾月齐眺望着外面的夜景，语气里带上一丝莫名的惆怅，似是在怀念着谁。

    “奴谢主子赐名。”

    “起吧。”顾月齐收回目光看着手，正巧秋梨把蔻丹染好了，秋梨收拾了东西，让婢子端来一盆温水再给顾月齐浸手。

    浸手之后，顾月齐擦干净，起身朝着梳妆台走去，拿起梳子，梳理墨发，“你们下去吧，我要歇了。”

    “是。”

    将军府安静下来，而驿站的灯火却没有熄灭。

    “皇上，已是子时了。”子良见君凌还在挑灯看书，走进来拱手一揖，提醒一下时辰不早了。

    君凌看着手里被翻阅大半的书，放在桌子上，“无妨，坐。你来说说，对今晚上的事情有何看法。”

    子良拱手一揖谢礼之后，走过去坐在一旁，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书籍，收回目光，心里自有几分思量，原是一本游记啊，自家皇上好雅兴。

    “皇上是要臣说顾家姑娘吗？”

    君凌端起一旁的茶杯，声音冰冷沉下几分，“燕池羽。”

    子良笑了一声，在私底下倒也不那么拘束，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燕池羽啊，臣只能说，名副其实，可惜，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看燕池羽对顾月齐的关怀备至，倒真是让不少女子倾心，不过，就顾月齐的模样，还有身后的无忧城，换了谁也会对她关怀备至。

    君凌握着杯子的手一顿，目光落在子良身上，子良瞬间觉得如坐针毡，轻咳一声，“是臣说错了什么吗？”

    君凌看着手里的半杯水，放在桌子上，“并未。”

    子良眼珠子转了一圈，喝了一口水，揣测了一下君凌的心思，“皇上是在想顾家那个小姑娘不简单吧。”

    见君凌沉默不语，子良知道自己说对了。

    想起那恣意张扬的姑娘，心智城府根本不像一个才到及笄之年的姑娘，手段毒辣冷厉，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抹杀了一个大臣的命。

    这顾小姐似乎对沐国有点敌意，不对，准确的说，是对皇上有敌意。

    “若沐国有这样的皇后，沐国之大幸。”子良感慨的说了一句，话音一落，察觉自己失言，赶紧去看君凌。

    见君凌眉眼冷下三分，抬手作揖，“臣失言，还请皇上恕罪。”他怎么忘了这位皇上是不近女色的。

    “顾家人是不得入宫的。”君凌冰冷着声音，“孤让你说燕池羽。”

    子良：“……”帝王心海底针！

    “他和皇上一样，是帝王之材。不论是行军打仗，还是治理国家，他任何一方面都不会输给皇上。”子良中肯的评价，敢在君凌这个皇帝面前说这样的大实话，怕也只有子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