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少北突然用这样打量的眼神看着自己,丁振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他道:“既然不是侯爷所为,那是本将军误会了。”
丁振微微颔首,随即退出了营帐。
萧少北和一众将军们都看着这来去匆匆的丁振,一时觉得丁振或许真的是有毛病。
“侯爷,要不要派人去查查丁将军哪里出了什么事情?”其中一个部下开口说道。
萧少北只是淡淡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以丁振的狡诈,你觉得自己能探查到他的秘密吗?说不定还反被他带沟里去,现在燕兵又有了动作,至于丁振,把他看紧了便是。”
另一个人附和道:“就是,上次丁振就是故意设的陷阱,为的就是引我们往里跳,又何必花出大心思来理会他!”
在他们的眼里,这都是丁振又开始打算设计定北军罢了。
虽然如此,萧少北还是专门派人去探查此事。
丁振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之中,又看了看儿子的玉佩,心中有些烦躁不安。
北宫寒的本事不小,据说他还从江南敛了一批财物招兵买马,充了粮草,这样的人,或许能够探查到卫远的行踪也不足为奇。
丁振有三个儿子,除了丁卫远,其他两个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虽然丁卫远的条件也不是特别好,但起码勉强能成为他的继承人,若是丁卫远出了事情,他们丁家可未必能吞得下定北侯府。
军师看着丁振这般愁容,一时也想不出万全之法来。
通敌卖国乃是死罪,可是如今丁卫远和丁家的令牌都在对方的手里,若是不回应,不仅丁卫远的命保不住,说不定他们还会利用丁家的令牌做出其他的事情来。
而且丁卫远这件事还不能让萧少北和容澈知道。
丁振思考了两日,自然也安分了两日。
随后他让自己的亲随写了一封信,答应对方的要求。
可是信刚送过去没多久,珩城那么的消息快马赶了回来,上面还有着一节丁卫远的手指。
丁振惊讶,居然被他们看出来不是自己的亲笔。
如今丁卫远在燕兵的手中,可是丁振也不是傻子,任由他们提要求。
他亲自写了信,他只会给燕兵提供萧少北部署的一些情报,以及可以攻克萧少北的薄弱的点,让他们可以对付萧少北,但若是他们不同意,这交易就只能到此为止。
这信很快就送到了纪颜宁的手中。
纪颜宁看着丁振传回来的信,眼眸里有了一丝的笑意。
袁武问道:“大小姐要怎么做?”
此事若是让萧少北插手,就算是这封信传到皇帝的手上,他也是不会相信的。
纪颜宁道:“自然是要将这封信八百里加急送回长安。”
她会让这封信传到皇帝手中之前,让满朝文武皆知。
丁振通敌卖国,想要暗算定北侯,这样的罪名,就算是皇帝想要保住他,大概也无从下手吧。
袁武眼眸微动,随即又问道:“那丁卫远怎么处理?”
纪颜宁眼神淡薄:“当然是物尽其用。”
丁振自从将信送出去之后便再没有了消息,他心中忐忑不安。
开始有些后悔写出了那封信,甚至还让人将萧少北的布防图交了出去。
原本他就想着,即便是让燕兵攻下郢城,待萧少北交出定北军,他可以退到珩城,再从长计议,有了定北军,再将他的丁家军给调过来,想要抵抗燕军,倒不是一件难事。
可是现在他突然有了一种不安的预感。
没有了丁振的阻挠和拖后腿,萧少北最近这一战倒是打得不错,让燕兵损伤不少,不过有些容澈受了伤。
容澈的武功不低,但是在战场之上,武功再高的人都避免不了受伤,更何况容澈对打仗并未熟悉。
他的背上被砍了一刀,留下了一条狭长的口子。
萧少北走进容澈的营帐之时,正看见军医给容澈的伤口上药,那刀伤不浅,让萧少北这种看惯生死的人都觉得有些触目惊心。
“让你好好在后方待着,你逞什么能啊。”萧少北忍不住说了一句。
容澈的脸色苍白,额头上还冒出了不少的汗,他抬头看着萧少北,露出一抹艰难的笑容:“难得你也关心我的死活,我还以为你情愿我死在北疆回不去了呢。”
萧少北冷哼一声:“若是你这个尊贵的王爷出了什么事情,皇帝定然是要找我算账的!”
容澈苦笑,因为背上的伤实在是太痛了,他没有力气再和萧少北说话。
萧少北又道:“你放心,这次重创燕军,一个月之内他们应该是不会再出手了,你好好养伤。”
“嗯。”容澈轻轻地嗯了一声,是咬着牙发出的声音。
军医给容澈包扎好了伤口,让他卧躺在床上,嘱咐他这两日不能轻易翻身,不然会拉扯到伤口,随即便退了出去,营帐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萧少北看着容澈,目光渐渐柔和了下来,看来这王爷也不是那么的一无是处。
吩咐了人好生照顾容澈,萧少北正要走出去,容澈突然开口说话了。
“颜宁在珩城,你知道了吗?”
容澈的声音很低,但是萧少北还是听得一清二楚,他转头看着容澈,挑眉道:“珩城?”
听到萧少北这个疑惑的声音,容澈虚弱地轻笑了一声:“果然,她也没有告诉你。”
萧少北沉默下来,如果纪颜宁是在珩城,那么他应该知道纪颜宁的意图。
她想要去燕国临都。
这事之前纪颜宁就和他提过,是关于尸骨的事情。
既然知道了这些地方,她应该就会将尸骨带回去合葬。
可是他没想到纪颜宁会亲自来做这些事情。
“没事,她很快就会联系我的。”萧少北说道,“你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情就别管太多了,我回头让人给你送些药过来。”
他说着径自朝着外面走了出去,并不理会容澈对他的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