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簿看到有两个人突发隐疾,随即让人去后院找纪颜宁和暄王过来。
毕竟纪颜宁是大夫,无论水平如何,定然要比他们这些五大三粗来得细心些。
小官兵拔腿就朝着后院里找了过去,看见院子里的一个屋子有暄王府的士兵在守着,便知道暄王定然会在里面,只是从里面传来的阵阵琴音不免让他觉得有些丧气。
他们的官兵突发隐疾,王爷和纪大夫还有心情弹琴?
他小跑了过去,正被护卫拦了下来:“你做什么?”
小官兵开口道:“属下是来找纪大夫的,刚才我们两个弟兄不知道怎么回事突发隐疾,似乎是得了什么病,还请纪大夫前去看看。”
在屋子里的纪颜宁停了下来,她自然是听到了小官兵的话,回头看了一眼容澈。
她让珍珠带上了药箱,随即走出了门口。
小官兵看见纪颜宁,开口道:“纪大夫,二虎和李哥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头疼得厉害,你过去看看吧!”
纪颜宁颔首,说道:“带我们过去!”
容澈跟在她的身后,一起朝着他们之前所在的院子里走了过去。
琴声停了下来,二虎和李胜两个人脑子里仍是一片轰隆轰隆的声音,仿佛脑子里快要炸开一般,只是没有刚才那么痛了。
他们的背后满是汗水,脑子里也混乱无比。
一下子就都晕了过去。
“二虎!二虎!李胜,你们这是怎么了!”
“看他们平时倒是挺壮实的,很少会生病的,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不会是这个衙门里邪门吧?”
“别乱说,衙门里鬼神都惧怕的地方,怎么可能会邪门!”
“听说冤屈多了阴气重,所以才会有一些怪事发生,不然我们衙门的官银怎么总是莫名其妙的就不见了?”
“这……怎么能一样!”
“别吵了,他们都这样了,你们还要在这里讨论这样的事情吗!”
捕头瞪了一眼那几个嘴碎的捕快,有些觉得不耐烦。
其实他的心里被这些话语搅得更加心烦意乱。
只是因为他是捕头,是大家的头儿,所以必须要稳住他们,也稳住自己。
“纪大夫来了!”刚刚去找纪颜宁的小官兵喊了一句,“让开,让纪大夫看看!”
众人让住了一条道,变看见了快步而来的纪颜宁和暄王。
这么多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就算是他们嘴碎,也不敢在暄王面前说这样的话。
纪颜宁看见那两个平躺在地上的人,随即上前半蹲了下来,看了一眼都没有其他的外伤,这才伸出手来给他们诊脉。
又翻看了他们的眼珠,这才从药箱里拿出他的银针来。
“纪大夫,他们这是怎么了?”有人开口道,“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纪颜宁淡淡地应了一声:“无事。”
她抽出了一枚细细长长的金针,随即缓缓地撵入二虎脑袋上的穴道,不一会儿,二虎渐渐地睁开了眼睛。
“二虎醒了!”其中一个人惊呼道。
纪颜宁抽出了那枚银针,随即让珍珠把蜡烛拿过来,在上面烤了一下,稍等了一会儿,又用同样的办法将李胜给弄醒了。
两个人晕晕乎乎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见众人围着他们,目光满是担忧,二虎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纪颜宁将自己的金针给收了起来,说道:“你们没事,就是太过劳累和担忧了,所以身体有些吃不消。”
对于纪颜宁的话,李胜却道:“可是我平日里身子一向好得很,这几日值班不多,又怎么可能会吃不消。”
纪颜宁眸子微动,解释道:“太过焦虑了,就会让自己的状态太紧绷了。你是不是在值班的时候都很担心,有时候会感觉到很害怕,所以常常忧虑?”
既然李胜不信,她只能开始乱编了。
毕竟纪颜宁是不会告诉他其实是因为他中了蛊毒才会晕倒的。
其他的弟兄们将他们两人扶到了椅子上休息着,没多久,去医馆里找来的大夫也赶到了。
纪颜宁看见那个大夫,脸上倒是没有其他的神情。
这样的事情,她见得不算少了,因为年纪小,所以常常会有人怀疑她的医术。
她的医术虽然不如自己的毒术那般精湛,但是能力不比太医院的御医差。
老大夫听说了二虎和李胜刚才的病症,随即又给他们把脉,思忖许久才说道:“身子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太过操劳所以体力有些不支,好好调养一番即可。”
其实他也诊断不出到底是何病症来,按脉象上来说,并无太大的问题。
听到老大夫的解释和纪颜宁的相差不多,而且纪颜宁仅仅用了一针就让他们醒了过来,有些人倒是对纪颜宁的医术有了些许的期待,或许她真的有两下子也说不准。
有的人觉得纪颜宁不过是碰巧罢了。
“不好了!”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差役,上前说道,“长史刚刚头疼到大人晕倒了!”
容澈道:“把他抬过来,这里有大夫。”
几个衙役立马去将人抬到了这个屋子里。
见他晕倒的状态和刚才的两人一模一样,众人也知道定然就是同样的原因。
老大夫上前,给长史诊脉,微微蹙眉。
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也是如此,我开个方子给他们调理一番,好生休养着,应该不会伤及性命。”
众人面面相觑。
有老大夫在,纪颜宁自然也不说话,就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给长史诊病。
这次背后之人给三个人都下了蛊,有一个还是长史,看来是因为背后的人蛊虫已经用完了,不得不对长史下手,想要利用长史将银子运送出去。
毕竟官衙里的人运送东西,士兵的检查总会松懈许多。
纪颜宁仍在思绪之中,一个官兵对老大夫说道:“那长史什么时候能醒?”
老大夫说道:“这个得看他自己,许是三四个时辰就能够醒来了。”
众人的目光看向了纪颜宁,他们刚才可都是看到纪大夫一针就能将昏迷不醒的二虎还有李胜给弄醒过来了。
相比之下,似乎纪颜宁的医术更好些。
暄王颔首,说道:“请大夫出去写方子便是。”
一个官兵颔首上前,气地将老大夫请了出去。
老大夫并不知他们之中还有一个医者,倒是下去开方子了。
纪颜宁又拿出了一枚银针,用同样的手法将长史给弄醒了,让剩下的衙役们都将他们三个人扶到了院子里的通铺之中先休息。
“我们真的没事了吗?”李胜看向了纪颜宁,仍是觉得有些迷糊,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纪颜宁道:“有我在,你自然会没事的。你们三个若是不放心,就先跟我走,若是还有其他的问题,我会也好及时治疗。”
她说话轻柔,态度又那么的好,让他们都有些不好意思说话了。
“纪大夫不仅长得好看,而且还好温柔。”有个捕快低声对旁边的人说道。
容澈眸子微沉,随即道:“都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你们三个随本王来。”
他们三个人身体还有些虚弱,容澈身边的侍卫便上前扶着他们走向了院子后。
其他人看着他们三个病者有暄王和纪大夫看着,没有多想,继续去干自己的活去了,有的还因为纪颜宁医术犹豫的,现在也不想这么快就离开衙门了。
明日带家中的人到衙门里看看,若是真有效果再留下。
存有这样心思的人不乏少数,所以原本还在吵闹着要离开的那些官兵一下子安分了起来,起码今天他们仍要安安分分地去值班。
有的人只是想要月钱,又不想继续待着,便离了任。
主簿按着纪颜宁的吩咐重新写了一份招衙役的章程,而且不仅要贴在大街上的栏里,还要去一些酒楼茶馆里都各贴一份,衙门里贴的东西,那些商铺自然不敢乱撕。
一时之间,有不少人都在讨论着这件事。
其实黔地的气候不算太好,黔州城的医馆纪颜宁也让人走访过一遍,医术普遍都不高,小病还好,有些难治一点的病症当真是求医无门,所以她才想出了这个办法。
谁家能没几个病者呢?
这份招衙役的告示倒是让有的人动了心思。
不过上面明明确确地写着,只有成为了黔州衙门的官兵衙役才能有这项优待,而且只能惠及三代内的亲属,旁人就不行了。
心动归心动,大家都很清楚,那黔州衙门是个什么地方。
年年都丢失官银,连知府都是五年换了四个,看守库房的衙役若是在他们值守期间不见了银子,下场可都是死路一条。
这么一对比,倒是让人为难。
不过众人的心思都放在了衙门里新来的大夫身上,听说是跟着暄王爷一起从长安来的,也不知道医术究竟如何,所以茶馆酒楼里都得出一个结论,静观其变为好。
毕竟谁都不想拿自己的小命来赌,前几日看守库房的人可都还在牢里蹲着呢!
这教训吓退了不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