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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五章:吾投降
    秦将双手握住长戈,上举一挡,再次挡住周义的攻击。

    却见周义带着冷笑,快速前冲。

    秦将虽然接下了这一击,自己也不好受,腿上的伤口被崩的更大了,其的腿脚忍不住的软了一下。

    就在这厮还没有站稳身子的时候,周义已经冲到了面前,使劲一脚踹在了秦将的小腿上。

    “咔嚓!”

    本就有伤在身,使不上力气的小腿,正处于无处卸力的境地上,又被周义大力一脚,当即便被踹断了腿骨。

    “呃!啊!”

    秦将惨叫一声,失去了防守,却被周义弃了长戈,双手搂住了脖颈,周义双手一错,身体贴上来,腿脚一勾,抱着那厮摔倒在地上。

    ”咔嚓!“

    周义的五指关节咔咔作响,手上青筋毕露,右手却勾住了秦将的下巴,左手绞住那厮肩窝,扣住了其的肋骨。

    下一瞬,周义就会扭断这厮的脖子。

    “不!吾投降!”

    “呼哧,呼哧!”

    周义的鼻子喘着粗气,正在用力的手却停顿了。

    “吾投降,吾投降!”

    身下的秦将再次开口道。

    周义明显感觉到,秦人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

    “嘭!”

    周义愤恨的一拳砸在那厮肩膀上,疼的秦将龇牙咧嘴直吸冷气,却再次说道“吾愿意降了。”

    周义从地上爬起来,踢了那厮一脚,冷冰冰的道“还能走动,就跟着吾走!”

    秦人解下自己的剑,倒转剑柄,将剑柄那一端递给周义,以示自己的诚意。

    周义伸手接过。

    这是上古投降的古礼,作为回馈,周义也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递给那厮,道“君子若玉,吾希望汝说到做到。”

    周义审视的看着那厮,手却无意的放在剑柄上,只要那厮稍有异动,周义便要斩下这厮的脑袋。

    “君请放心,某虽为军汉,亦懂道理,既然说了投降,那便不会反悔!”

    秦将扯过地上的长戈,伸手扭下戈头,表明自己没有攻击的意图,然后将那长戈戈柄当做拐杖,撑着伤腿站了起来。

    “随某来吧!”

    周义丢下一句,当即侧身让开道路。

    秦将苦笑一声,扯下头上用来代表爵位的褐色包巾,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在前面,朝着方才的战场那里走去。

    战场上,魏军已经完全控制住了局势,在军将们的再三吆喝下,士卒终于停止了无意义的屠杀,开始收纳降卒。

    “百将啊!啊!啊!”

    槐魁的副手,那名名唤耒的屯长,走到槐魁的无首尸体面前,抱着那失去了半边脑袋的尸体,嚎啕大哭起来。

    耒本是一个秦国庸农,值此攻魏之际,被富户看中,要其顶替自家子弟,上了战场。

    待其所在的秦军被青豚击败后,耒作为降卒,被魏军在脸上刺了字后,成为了一介小卒。

    在后来的战场上,耒积累了功勋,被提拔成了屯长。

    待青豚夺回了榆关、焦城,为了平衡麾下将领,青豚简拔了一批魏国出身的低级将领,其中就有槐魁。

    槐魁这人,虽然各方面都很平庸,甚至若真的论能力,这厮顶多就是一个屯长的料,但是,槐魁很会做人

    一贯里,槐魁麾下的众人,都能与其打成一片,这耒也不例外。

    耒本乃是毫无自有产业的低贱庸农,猝然身居屯长高位,自然是战战兢兢,认真的很。

    槐魁看中了耒的勤劳能干,有了将自己的侄女许与耒的打算。

    甚至,两人私下里早已以翁婿相称了。

    此时,见到槐魁身死,一方面感念平时槐魁对于自己的照顾,另一方面,则是对槐魁的敬重,对失去了靠山的绝望,耒伤心欲绝。

    “呀呀呀!”

    耒忽然将槐魁的尸身放下,手执长剑,冲到了弩车前。

    “乒乒乓!”

    耒挥手就砍。

    “啊!啊!啊!都是这些害人的东西,不然百将也不会战死了!乃公砍烂恁!”

    “咔嚓!”

    这具床弩的弓弦,被耒砍成了两半。

    “咻!”

    弓弦失去了束缚,抽到了一边,“啪”的打在车架身上。

    “恁干甚!快!拦住耒!”

    张芮大急,这厮怎么抽风了呢!

    士卒们一拥而上,将耒按在地上,摘下了其手中的佩剑。

    “放开俺,放开俺!都是那些害人的东西,不然百将也不会被射烂了脑袋,汝等看看呐,百将多好的一个人啊,成了啥样了!呜呜呜!”

    耒在地上挣扎着,犹自嚎啕大哭。

    士卒们牢牢的将其压在地上,耒身上那鲜艳的红色衣甲,沾满了灰土。

    张芮急忙让别人代替自己负责收拢降卒,清剿物资,自己却大踏步走了过来。

    “啪!”

    张芮一巴掌拍在耒的脸上,当即将其抽出了五根手指印。

    “混账!”

    张芮怒吼一声,尤自不解气,愤恨的骂道“猪油蒙心了,恁糊涂了!

    这是什么!

    床弩!

    战争利器——床弩!“

    张芮挥手让士卒放开耒,一把揪起那厮的衣领,给其来了一个过肩摔,然后一脚踏在耒的胸膛上,喝道

    “恁傻了?

    槐魁阵亡了,吾等都很难过,甚至恨不得替其去死!

    可是!

    恁知道吗?这是韩弩,世上最强劲的床弩!

    恁知道这东西有多重要吗?

    这是保证战争胜利的大杀器!有了它,将军便能让人仿制出来,到时候,吾等能够少牺牲多少个槐魁!

    恁是猪吗?“

    张芮走到床弩旁边,见到那弩臂断成了两半,准星,绞盘,都成了碎片,这一架床弩已经彻底被耒砍毁了,当即气得说不出话来。

    “给吾绑了其,待将军回来再处置这个蠢货!”

    张芮只觉得心肝肺都是疼的,这人咋这么冲动呢!

    自己的这一顿揍,还不知道能不能挽救其的性命呢!

    作为弓正后人,家族长者古老相传祖先当年身为弓正时的荣光,张芮对于所有的弓矢一类都有着特俗的感情,在其看来,这些东西都是完美的艺术品。

    看着那精巧的青铜构件被这个莽夫砍成了碎片,张芮只觉得自己似乎五脏六腑都开始生疼了。

    操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