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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愿你活成自己最想要的样子,祝好。

    光希绝笔」

    这天恰好是大雪,漫天飞舞的雪花在阳光下晶莹剔透,落尽这世间每个干净与不干净的角落。

    宇智波鼬手里紧紧攥着那封信,许是这天气太冷,冷得他的手发硬发僵,冷得他喘不过气,胸膛之间最后一点暖意也挥发在空气中。他还记得灭族那晚的血月,月亮一开始泛着冷冰冰的白,直到后来,他杀红了眼,整个天空都弥漫着猩红的血色,可好歹血液是有温度的,今天的情形,却冷得叫人无法动弹。

    他的眼睛有些酸涩,那从脸颊上滴落的来不及化开的 ——小ベ仙/女/整/理*78.⑶⑦.11.巴6`3—泪,在空中凝固成了冰晶,直直地坠入地面,化作开春万物生长的水分。

    人生果真如同大梦一场,时至今日,他才看清,自己内心所寻为何物。

    怪不得父亲总说,光希是最有天赋的孩子,他们兄妹三个,也只有她,最早从人生的迷雾中跳脱出来,冷静地审视着这世间的一切。她旁观着他的傲慢和佐助的狭隘,她的内心一定是悲哀的吧?

    鼬回忆起小时候,那么努力想要融入他和止水的世间的那个人,为什么自己就是不愿意相信她呢?

    信的始终,都没有对他的一句埋怨和指责,鼬心下明了,这不是释怀,而是心的寂然。

    有爱,有执念,有不甘,恨应运而生。

    对生活失去渴求,爱恨便也灰飞烟灭了。

    他从光希留下的回忆中看见她在漫无边际的长梦中徘徊的时光,她死去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岁,在梦里,却已经度过了数不清的岁月,她的情感,早在漫长的岁月中,消磨殆尽了。

    他对她来说,已经变成了生命中美好的符号,如同春天的山樱、夏日的烟火、秋季的枫叶和冬月里的一壶暖酒。

    宇智波鼬将自己埋入雪中,雪堆的冰冷让人几乎窒息,他感到力量逐渐被抽空,想起她最后的叮咛:“愿你活成自己最想要的样子”。

    这是祝福吗,还是她内心深处的诅咒?抑或是她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因为他曾自作主张决定了他们生存下去的方式,她便以同样的手段,要他品尝这样的痛苦。

    鼬从雪地里探出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看见信上写的“但我毕竟不是你,无法代替你做决定”,突然狂笑不止,笑着笑着,眼泪也跟着一起出来。

    她内心是有怨恨的,恨他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她身上,这便是她比他高贵的地方,她不要同他一样,强迫别人按照自己设定好的轨迹走下去,所以她说“我自己尚且做不到的事情,也不想强求别人去实现”,是了,他就是她所厌弃的那种人。

    mi——嘴巴微张。

    tsu——嘴唇微翘,牙缝间挤出摩擦般刺耳的音节。

    ki——舌尖抵着上颚,口腔的后半部用力,鼬的喉咙干涩无比,迟迟发不出这尘埃落定的最后一个音节。

    mi、tsu、ki,这是她的名字。

    这是她的名字啊!鼬发了狂似地默喊着她的名字,唇间每摩挲一遍这三个音节,心头就仿佛刺刀剜过一般疼痛不堪。

    他不爱她吗?鼬很清楚,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愿意替光希去死。

    他爱她吗?鼬有些迟疑,这份难以启齿的爱,她爱上他已是大错,他怎么同她一起可以错上加错呢?

    他阖上眼,此时此刻,宇智波鼬只想静静躺在雪地之上,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

    只是她看他看得太透了,他就是一个拿不起放不下的人,一旦知晓真相,道德和责任会驱使着他不断前行。

    从雪地起身,鼬呵了呵自己冻僵的双手,前方是一望无际的白雪地,天地茫茫,放眼望去,他孤身一人,行走其间。

    当初她不顾一切来到他身边,因为相信他。

    “我哪是什么值得相信的人呢?”人都有私心,就算是宇智波鼬也不例外,他叹息着,“你看走眼了,妹妹。”

    风越刮越大,鼬脸上的冰碴融化又凝固,凝固又融化。

    鼬记得光希从小就喜欢风,一开始学习火遁就不情不愿,她给自己取名“白鸟”,也是向往鸟儿的无拘无束吧。

    信纸被吹得“沙沙”作响,犹如振翅欲飞的白色鸟儿,迫不及待地迎接自己的新生。鼬伸出手,看着信纸悬浮在半空中,却迟迟舍不得松开。

    “罢了,让你去飞吧。”鼬说。

    失去了束缚的信纸顿时向远处飞去,直到与这皑皑雪色融为一体;而她也犹如一尾鱼,游向这海般浩瀚的天地之间。

    曾有人说:

    “人有三样东西是无法隐瞒的,咳嗽、穷困和爱,你想隐瞒越欲盖弥彰。

    人有三样东西是不该挥霍的,身体、金钱和爱,你想挥霍却得不偿失。

    人有三样东西是无法挽留的,时间、生命和爱,你想挽留却渐行渐远。

    人有三样东西是不该回忆的,灾难、死亡和爱,你想回忆却苦不堪言。[注1]”

    [注1]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洛丽塔》。

    落幕

    佐助轻叩火影办公室的门。

    “请进。”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