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亭并不知道有人要针对他搞报复,即使知道他也不在乎,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现在集中所有精力,他要做出真正的线膛枪,还有米尼弹。
这对于大明朝,几乎是超越这个时代的技术能力而存在的。
不过,对于他,一个后世之人,却是有可能做到的。
他以前打工的时候,晚上无聊的时候,就是去工业区门口的书摊看书,看过不少杂书。
有一本书《世界重启大灾变后,如何快速再造人类文明》给他留下深刻印象,书中提到,20世纪80年代,一个机械师创建了一个完整的金属加工车间,配有车床、铣床、钻床、刨床等。
他所用的仅仅是沙子、黏土、木炭还有一些废旧金属开始。
办法很简单,他用自家后院,建立一个小型的小型铸造厂。用一只内部衬有耐火黏土的金属桶,流经桶侧的空气流为燃烧的木炭加热,融化废旧的金属,然后倒进模具内,铸造出各种金属零件。
至于模具,他在一个木制框架内,用细沙和黏土混合成黏合剂,然后加入少量的水,填在雕刻出的模型周围,便可以制造出浇筑用的模具。
他就用这个简单的办法,制作出车床。有了车床,再制造其他更为复杂的机器零件,例如铣床、钻床、镗床等。
李亭在陈州的时候,就想过做这些,可是他却卡在一个简单的小问题上,没有耐火黏土。
而现在,无锡附近的苏州吴县就有后来大名鼎鼎的苏州高岭土。
他要做出这个铸造厂的难度就大大降低。
买黏土没费什么力气,他去到一个茶园里,给人家一说,人家哈哈大笑,还有专门来买土的。
没要钱,李亭只是买了几包茶叶而已。
两船的黏土被李亭运到无锡西郊一座山脚下,这里是沈家的一座茶园。在沈家一个管家带领下,李亭带着50多个弟兄来此住下。
茶园有几千亩大,佃户都被请走。
这里不仅仅是李亭的铸造厂,更是李亭未来的生产车间。
李亭到达,开始忙碌起来。
他有几件事要同时做,一是做一个小型的炼钢炉,用来制作部分机床上的用钢。
比如车床上,一些切削部件,所需钢材韧性很高,他就要用这种转炉争取生产出来。
当然后面的枪管,他一样会用这种炼钢炉生产。
这个李亭用贝斯转炉炼钢之法,在山脚下按他的要求起一个炉,又找了当地一些铁匠,开始用生铁炼钢。
另外还有一件就是将山上的山泉引下来,导流到山腰一个大的蓄水池中,蓄水池下游不远一个个水车也正在被安装起来。
这些事,李亭安排给弟兄们做,他只是简单指导一下。
他要做的就是雕刻各种车床配件模型。
当然他的车床是他能知道的最简单的那种,就是历史上莫兹利制成的螺纹车床。
这是一种全金属的车床,能够沿着两根平行导轨移动的刀具座和尾座。导轨的导向面是三角形的,在主轴旋转时带动丝杆使刀具架横向移动。
这已经有了近代车床的主要机构。
脑海里有图,他先画出来,制作出立体图,各种透视图做好之后,开始做各种零件模型。
好在李亭是在无锡之地做,要是在陈州,他还真做不出来。
这里这些年商品经济的发达,手工纺织还有各种加工业,也带动手工业者的加工工具多种多样。
李亭这里,有个沈家的管家做助手,李亭说什么工具,很多都买的到。
经过五天的忙碌,李亭的模型做好。
然后放在早准备好的一个个大小木制框架,用细沙和黏土混合成黏合剂,然后加入少量的水,填在雕刻出的模型周围,然后将框架盖好,将铸铁烧化,通过木框架中间的一个个细孔流入其中。
一阵阵白烟弥漫,铁水的滋味弥散四方。
好一阵子,将框架打开,一个个模具就成了。
这模具成,还是十分的粗糙,经过很多精细加工之后,李亭才将他们一个个送到炼钢炉那边去。
然后将刚刚炼制好的钢水倒进去。
大致过程如此,十分繁琐复杂。
又过了半天,一个个配件坯料才出现在李亭面前。
李亭一个个修整之后,将他们抬到一个水车旁,与水车连接,通过水车的动力带动车床的运转。
车床做的很一般,上面还毛毛糙糙的,有些配件本来模型还可以,真的成品出来,看上去就歪斜。
不过,试验一下,这车床竟能工作。
天啊,李亭自己心内这次是激荡不已。
机床,在他眼里,可谓是比蒸汽机相提并论的发明。
有句话说,再强大的人都不能提着自己的头发让自己离开大地。
但是,机床若是人的话,他就可以。
车床作为机床的一种,而且是最基础的一种,更是有这个能力。
车床是造工具的工具,他们可以创造自身,完善自身,发展自身。
车床一旦能够工作,他就能通过自己的能力来提升自己。
李亭第一台车床造好,就将外请的铁匠等人请回去。
他自己通过水车带动的车床,又重新制作模具,重新制作车床。
上一次的模具不是由于工具过于简陋,造的不好,可这一次,一下子精度的提高,可谓划时代级别的。
3天后,李亭又新造出两台车床。
在旁边兄弟眼中,几乎跟前面的差不多,只有他用过车床之人,才知道用车床造出的车床比以前的好了多少。
现在山脚下的水车旁,随着吱吱呀呀的水车声响,车床叮叮当当地工作起来,李亭拿过一快铁皮,放近车刀,随着火星四溅,一阵刺耳的金属切削声响起,一块铁皮轻松的被切下来。
这才是真正的车床!
李亭没有停下脚步,他立马制作镗床,有了一个成形的车床,又有新炼制的钢铁,这些难度,两天后,一个简易的镗床就接上了一台水车,随时准备工作。
李亭进驻这里的第十天,沈家的管家带着老薛,他领着有50多人来到这座少人的茶园。
李亭引着老薛来到自己住的一个工棚里,很是简陋。
一个画图的桌子,一张椅子,后面就是一个木床。李亭笑着对老薛道“老薛,怠慢你了,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老薛连忙躬身施礼道“李公子那里话,你就是我的半个主子一般,不必如此客气。”
跟以前不同,现在李亭跟沈家的关系不一样,跟郑家的关系自然也大不同。
李亭对老薛印象一般,但是他对这个时代的管家还是有些钦佩的,他们按照后世的话说,可以说的上是职业经理人之类。
他们能力突出,各方界限清楚。该给好脸色的时候绝对不会吝啬,该不留情的时候,狗仗人势的也是很厉害,该知道巴结的时候,更是不会不巴结。
在老薛身后,还有一个白衣中年人,听老薛叫李亭半个主子,吓的一哆嗦,立马跪倒在地。
“李……李公子……饶命啊,俺当年都还年轻,什么都不懂啊,当官的叫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可没杀一个人啊。”
听着他惊慌的话语,李亭朝这人看来。
“站起身,抬起头。”李亭猛地厉声喝道。
这人哆哆嗦嗦的站起来,
在老薛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40多岁,一个50多岁,都穿篮布棉褂,看起来很是清贫的样子。
老薛一指40多岁那个人道“他叫杜亚生,今年26岁,当年登州之乱……”
“什么?你才26岁?”
李亭心中一惊,这个人的经历看来可是不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