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自己也紧绷着弦,静静观看着西园的动静,他已经做好打算,一旦自己便宜老爹有一点不满,便准备拿出巨额资金出来,入宫请罪,来哄自己的老爹,清河的计划他是不能放手,只能试着利益交换。
然而得来的却又是刘宏大醉一场的消息。一个关键的试探和培植就这样展开了。
刘辩松了一口气,心中颇多感慨,他即因为刘宏的置之不理而感觉放松,也不明白刘宏的变化为什么突然这么大,只能自以的认为,刘宏泄气了……
当年的那个诛杀窦武、罢束窦太后、独揽大权、打压党人,敲打十常侍的东汉第十一位皇帝为何突然安于享乐,不理朝政。
虽然刘宏买官卖爵,但是国家天灾人祸不断,朝廷收不上税,就赈不了灾,赈不了灾第二年情况就会更严重,陷入了无尽的死循环之中,捐钱当官其实是延续整个封建社会都有的现象。
而且刘宏做的也并没有错,在出台,卖官政策之后,刘宏频繁借口灾荒啊,人祸啊调动三公的职位,吸引那些想当三公又不够格的官员动了捐钱去当的歪心思,先后有太常来艳、陈耽、刘逸为司空,张颢、陈球、孟彧、桥玄、许彧为太尉,光禄勋陈国袁滂、光禄勋杨赐为司徒。
列举这么多名字,是想说这些人当上三公的基本上靠的不是真本事,靠的就是捐钱,起步价就是一亿钱!他们其中最长的也没有在一个职位当过两年。
刘宏如此做一是伸手扰乱了世家们铁板一块的隐隐同盟之势,再次平衡了朝中势力,二是从中榨取了巨额的财富,不然,大汉连年灾祸不断,刘宏哪有钱去盖这个西园!
段熲这个复任的太尉也没当多久,段熲就自请卸任太尉,刘宏加予为车骑将军,顶上的是在位最高的将军职位大将军一直都是空着的,段熲得到这个职位也只是荣养。
是为在没有刘宏的束缚后,致使两派如同脱缰的野马,现在朝中十常侍与世家本各大十大板平息下去在暗处的矛盾又提到了表面,而这次,刘宏,不管了……
卫家的灾难并没有结束,在卫家苦苦哀求之下,又大出血,拿出一笔钱赎罪之后,卫龙才由流放之刑改为圈禁。
卫家刚要松口气,这时,那个张姓商人拿着状子找上了门,卫家扯着皮直接想黑下这件事,张姓的商人亮出了自己的金字招牌!
那就是“刘”……哦不,益州吴家!其实细细一想就能明白,能拿出那么多丝帛的家族可没有几家,吴家是垄断了蜀中丝绸的霸主大佬级人物!
有些人可能对吴家有陌生,但是其在历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吴家有两个有名的人物,一便是蜀国后主时期著名的将领吴懿,丞相诸葛亮北伐曹魏,并与魏延在阳溪大破魏将郭淮、费曜,升任左将军,进封高阳乡侯。二便是穆皇后吴氏。刘焉入蜀后为了拉拢益州最有钱的吴家,于是为儿子刘瑁迎娶吴氏。刘瑁死后,吴氏成为寡妇,其后吴氏嫁于刘备!并生有刘永、刘理二子。
当人有了足够高的权势与地位的时候,相对的,人也会失去很多东西,婚姻就是如此一样,当吴氏面对六十的刘备时,她心中是真的想嫁么?还有那个孙夫人心中又是如何想的呢?但一切由得住那些女子么。
“啊哈,想赖账?”张姓商人一下子就气笑了,时任洛阳城外驻军的中郎将吴匡与吴家是同族同宗,卫家的店铺外面莫名其妙的就有了各色人等找卫家的麻烦。洛阳城各处的绸缎店行一起打压卫家,卫家卖多低,外面的绸缎行永远比他低百钱!
货物的商人也上门告知不再和卫家供货,让卫家更绝望的是就连最后的挣扎,运往凉州的商队都全部半路被截,货物原原本本的放在卫家门口,旁边还有一群打断了手脚,不知死活的卫家人。
卫家最终只能屈服,因为就算他们调停也找不到人,因为卫家利益受损的其他家族坐上壁关,乐得成见。刘辩欲擒故纵之计已经使得卫家完完全全带入了计划中那“一小撮”的人的地位。
卫家的挣扎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卫家为了赔偿损失,抛下和变卖了上百年宗族积攒下来关中地区的所有资产和田地,黯然的作为输家离开了这张赌桌,收拾东西回到自己的老巢发家之地,河东郡。
田地大多流入了了刘辩的口袋,而作为卫家拳头产业绸缎则基本被吴家吃下,剩下的残羹剩菜而流入出去又引起了一番腥风血雨的“厮杀”。卫家退场的原因,所有人在利益面前早已忘记,兔死狐悲?若是那只兔子有狐狸的份,他只会高兴的喝彩!
张姓商人带着刘辩写下的“友谊”,恭恭敬敬的告别刘辩踏上了回蜀的路上。
洛阳的大盐商大多是来自齐鲁大地的徐州糜家,徐州拥有广袤的海岸线,虽然青州比徐州更具备制作海盐的条件,但是自光和元年开始,青州受灾是最为严重的地区,盗贼、流民多如牛毛,作为人生命必须品的盐在群狼虎伺之地,怎能完好无损。
对于中原来说,是没有产盐地的要么从海岸沿线的齐鲁、江东运来,要么只能吃蜀中的井盐。对比一下要从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蜀中运盐,徐州能够从水运运输而来,成本上就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糜家派去的人很快取代了所有的青州盐商,独霸了关中这个不产盐的市场,古代的盐就如同现在的石油,是战略必须品!人只要几天不吃盐就会得大脖子病,并且浑身没有力气,甚至死亡。
就连连接关外的商队拳头产品也正是盐、铁、丝绸、茶。
糜家派去的人赚取到了巨额财富之后,自己便起了独立的心思,糜诚的到来引起了所有人的恐慌和同仇敌忾,他们要共同抵御糜家,没有谁愿意把这老大的财富拱手于人。
但是,糜诚守株待兔之计很快就顺利见效,不到两天,陆续就有动摇的糜家的人前来糜诚下榻的住所拜访,当前者走出院子又同时撞到了后者,本是信誓旦旦的说共同进退者,却同时站在了这里,除了只有尴尬一笑,别无他言。
毕竟,薄弱的同盟,谁也不知道同是盟友又是敌人的对手们的心思是不是要致自己于死地,谁也不想倒在地上是自己被分食殆尽!
三日之后,糜诚不计成本,开始全力压死依然没有选择诚服糜家旗下的盐商,在这混乱的京城中很快的整顿了洛阳盐商行业,徐州糜家,重新拿回了大权。
在华夏,商人能做大做强,必然有官场的关系,如同到了糜家这种体量的更是如此,同乡之谊在古代是一项重要的关系。乡党势力在后期成为权力之争的派系分明的重要标志,浙党、赣党、利用举子的出身、坐师,门第划分出明显的地域派系。
做生意也是这样,晋商、广东十三行通常就是一人做某样生意发迹了,回乡便带自己的小伙伴组团把这项生意做到全国垄断性质,比如近代的“莆田系”,还有那几家什么达、什么通的快递公司。
拖着病躯的糜诚知道糜家的富贵要长久下去,糜家要顺利传接给儿子糜竺。必须要扶持本家的乡党人士来庇护糜家,以做糜家上下一干人系的退路。很快,有一个人就出现了他的视线,他姓陶名谦,字恭祖,刚刚从地方上提拔上来徽拜为议郎,一时风头正健,徐州丹阳郡丹阳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