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羽听了蓝松一席话。
云羽基本认定这是一个带有腐朽的愚忠思想的清官,这样之死忠之臣确实很难找,亦是所有封建圣明之君主所需耳!
可是在杨广手里,蓝松注定成不了魏征,只得提前化作一抔黄土耳!
云羽想,这样的人,在职之时,亦是食不甘味,夜不能寐。夙兴夜寐的忧心的国事。
这个国家却是被杨广折腾出太多的事了,让这样的人,那一颗忠君之心,难以停下来。
如今黄泉路在即,倒是得想个法子让他过几天好日子。
云羽猛然发现,十几双眼睛正森森瞪着蓝松,云羽想了想,这些不就是初入牢房时那些手心和嘴巴一同喊冤的人吗?
云羽有些想不明白,他们若是贪官进了这儿,也算是罪有应得,也没有必要觉得冤屈吧。
若是清官,那和蓝松便是一路,那便是同道之人,同道中人有必要这么仇视同道中人吗?
好奇心的驱使下,云羽向他们打听了一下,这才搞清楚。
这些人均是是躺着中枪之人也。
李渊想办蓝松,但是总不能来得太直接,让人一眼便看出来这是打击报复把。
李渊若是这样的人,又怎么能够混迹官场?
李渊拐了十八个弯,先是向杨广上表。
说是太原民风不存,时常藐视陛下。
若不整顿,有损陛下之威严,有损大隋之威严也。
杨广晓得李渊是个办实事之人,反应的情况定是真实情况,大笔一挥,同意了。
李渊便开始大刀阔斧的整肃风气来。
经过云羽的了解,受冤最深的要数这三人耳。
成万,在仕途无望之情况下,像辛弃疾之流沉迷于诗词。
早晨起床见太阳光线暗淡。随口吟出,“都言大隋晨光媚,我说大隋晨光糟。”
半个时辰之后,便被拒捕。理由是,你竟然敢说大隋春光不好,可见你早有了反叛大隋之心。
杨穷,只因他叫了几声老婆老杨,被隔壁邻居听见了,来了个实名制举报。
少时便被拒捕,理由是竟然敢如此不敬的呼天子之姓。
杨穷是作死的求饶,可是毫无用处也。
不过最冤的要数丘任楚。
杨穷和成万好歹还叫唤了几声,他可是啥都没有干,直接被缉捕了。
只因他那不到一岁半的女儿,取名叫萧美娘。
隔壁家的一个穷书生,是穷的想上吊的那种,不知从哪听了一耳朵,当今皇后名讳是萧美娘,上了衙门一举报。
连衙门主事都不知道当今皇后是不是叫萧美娘。
问了半天,查了半天典籍,这才搞清楚,确实是叫萧美娘。
立马带人把丘任楚抓了。
太原衙门是很公道的,并没有问责丘任楚的女儿。
他们认为孩子是无辜的,她是被迫不敬的。
丘任楚到了衙门还是一脸懵,在这整风时期,取名的时候还特地斟酌再三耳,生怕和某个大大的女儿重名。
为此还把所有想到的雅名全部列为禁用,毕竟那些大大给女儿娶的名字不会俗。
若是取个雅名,极有可能和其从名也。
几日推敲,方才取了萧美娘这个听起来有些俗气的名字,谁又能想到,当今皇后的名讳竟然这么俗!
话又说回来,太原人民怎么这么热衷于举报呢?
还容易得罪人,这不是吃多了蛋疼吗?
自然是有利可图的。
李渊全城开启实名举报之初,效果并不好,很伤脑筋啊!
这样的效率几时才能动蓝松啊!
想了个办法,有奖举报。
凡是对太原官吏作出举报的,若是属实的,可取代那人职务!
此令一出,嘈杂声差点把太原炸了,不过大部分人还是选择看看行情再说。
当卖肉的屠夫不卖肉了,干刀笔小吏了;当穷的想上吊的书生穿上绫罗绸缎,娶上媳妇了;当寡妇被人抢着纳进门了,没有人再犹豫了,快速行动了起来。
不得不说,李渊还是挺有脑子的,有奖只是针对官吏,并没有扩散到民间。
若是那样,整个太原便会发动一场文化大革命,那是何等之血腥也。
亦不是所有被举报之人,就一定会下大狱的。
比方说现任太原县令万兴源,不管有人无人,时常哀叹杨广劳民伤财。
被举报了二十五次,也是被举报次数最多的一个。
可是每次下级官吏要求要动他之时,李渊均是以举报不实驳回。
后来太原人民学聪明了,不再去偷老顽固墙根,不再举报他,反正举报了没用。
与其做无用功,还不如多跟监跟监其他官吏。
一年以来,太原百分之七十的官吏都被举报了。
但是下狱的多半是一些闲官,对太原而言有无均不影响行政体系正常运转的。
云羽想这些人之所以成为祭刀的有以下两个原因。
一则,李渊认为这些人不干什么实事,可有可无也!
二则,这些人就像现在的一些升迁无望的公务员,喜欢发情骚,辫子容易抓,一旦上面深究,亦是多半有铁据可查也。
兜兜转转,搞了一年多,屠刀才架在了目标的头上。
蓝松终于下狱了。
随即李渊关闭了举报通道,不准在望风言事。
有几个不看讣告的,去举了报,就没回去。
云羽望着这几十个愤怒的人,不由得起了同情之心,这些闪官没什么权利,自然也没什么油水。
若是没祖产,大多数靠着那点微薄俸禄过活。
除了名声好听一点,还不如商人呢!
又想到他们这一出事,他们一家老小该怎么办啊?
怪不得这些均是白发,想必均是一夜愁白了头啊!
偷偷瞪了瞪蓝松,有些暗恨。若不是他的愚忠,也不至于让李渊拔刀啊!
云羽想,作为一个官吏,忠的应该是天下百姓,而不是君主。
世人皆说文天祥是伟人,云羽却觉得他不过是一个流寇,大元已然控制这个天下,反抗又有什么意义呢?
文天祥倒是在史书上留了名,而天下百姓却大出血了。
云羽感叹了一会儿,这才想起脚下的路还要走下去。
贪官还是得想法子揪出来。
云羽随即一喜,心觉,找贪官不难,有了蓝松这个清官,想找出贪官还难吗?
有了清的,还怕找不出白的?
但是想了想,又有点害怕蓝松会不会是屈原那样的人物
只会吟吟诗什么的,“深固难徙,更壹志兮。绿叶素荣,纷其可喜兮”。
或者像只会喊喊口号而得名“孙大炮”的孙文一样。
“我们要革命,我们要民主,男女要平权。“
我操你娘,大婆子还在呢,就去找小个二三十岁的,这也叫平权吗。
每每想到孙文,云羽无一次不是暗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