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宁可欣也找了一个门当户对的男子结婚,只是结婚不到三个月就离婚了。
知道其中有点自己的缘故,黄一鸣对宁可欣虽然没有那种感情,但是工作上,能帮她尽量帮她。
落在外人眼里,就是宁可欣说什么,黄一鸣都微笑地说好,行动上始终体现上“你想干啥就干啥,我都支持你的”宠溺味。
离婚后宁可欣就一心扑在事业上,听省厅的同事说,这次换届后,宁可欣极有可能成为嘉禾市港口建设局的一把手。
那可是厅级干部了,放在白水州,也是市委一把手了。
黄一鸣突然觉得,当初的决定是对的,想想如果宁可欣成了自己老婆,那自己很有可能是她的手下,可不就是一小白脸吗。
从拥挤的通道到大门外面,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黄一鸣心神一松。
仿佛知道黄一鸣的想法一样,宁可欣突然靠得极近近,“你说,就象海关那样,我建议白水州、临汀市、龙海州归嘉禾市管辖,你觉得如何?”
如何?黄一鸣的第一反应就是宁可欣是不是贼心不死,又想向他下手了,不知怎么地,他想像自己经常向宁可欣汇报工作就很不是滋味。
可是再一想,如果当年自己选择了宁可欣,说不定也就不用头疼白水州的事,可以走上一条“卖身救市”的道路。
不过他嘴上明显和想像的完不一样,“挺好的,合并后,港口局和海关是联动单位,条线一样,免得相互之间扯皮,影响大局。”
宁可欣扯了扯嘴角,她能说她就稀罕黄一鸣这样一本正经地胡扯的闷骚样子吗。
“黄局长,您真的那样想吗?您就不为白水州抱不平?”
“那当然。”黄一鸣一副天下为公的样子,“天下之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是事物发展的必然规律,有什么好抱不平的。”
“黄一鸣,你对我不用打官腔,我和你说,今天你要不说真话,你就多了一个敌人,少了一个朋友。”
宁可欣停下脚步,一股寒气扫了过来,阴风不期而至,黄一鸣不由地打个寒蝉,几年不见,这女人上位者气息又深厚不少。
黄一鸣不由地缩了缩脖子,挠了挠头,“这……这……就是……真……真,”他再也说不下去,“是,我就是不服,如果说白水州自己不争气,如果说白水州失去竞争而落伍,最后被淘汰乃至被吞并,我也无话可说,可是现在哪怕是在被打压的情况下,白水州依然保住省九市gdp龙头的地位,凭什么低人一等,隶属其他市?”
而且要说隶属省会城市榕州,因其政治地位,隶属嘉禾经济特区,因其政策优惠也就算了,竟隶属莆阳市,真是个笑话了。
“你知道去年白水州gdp多少,8458亿,你知道莆阳市gdp多少?2252亿,省排名第7,8个市它排名第7位,老大被老七管,这种蛇吞象的现象,你说谁能服?”
黄一鸣的声音有一股被压抑住的悲怆,他觉得白水州比韩信还不如,韩信只是钻了一次裤裆,而它一直在人家的胯下。
也难怪黄一鸣会愤怒,事实上现在整个白水州的民众,也一直敢怒敢言,只是胳膊扭不过大腿,发言并没有得到有效的回应。
在宁可欣看来,现在白水州如此管理模式,造成港口发展责、权、利的分离,模糊弱化了白水州政府在港口发展中的第一责任人的责任,不利于调动地方政府投资建设港口码头泊位、航道、疏港公路、铁路等基础设施的主动性、积极性和创造性、不利于港口经济的培育和发展,白水州港口管理和城市管理相分离,不利于港口与地方产业、城市发展的相互衔接,不利于港口所在城市“以港兴市、港城联动”战略的实施。
当然,这当中除了白水州政府弱势,更大的原因白水州已实际上失去了港口的大部分股权,股份占比被严重压低。白水州港的进出口量是莆阳港的4倍,如今却必须被莆阳港口管理局管理,只拥有5股权。
大权旁落的弊端导致别人大口吃肉,白水州港口管理局连汤都喝不上,自2009隶属莆阳港口局到现在,闽越省港口建设方面的投资大量落在莆阳境内,到2011年莆阳港区内累计投资额达30多亿,而白水州境内几乎得不到投资机会。
种种原因导致白水州港口淤化,港口吞吐量逐年降低,不要说创利,现在整个白水州港区营利的很少,大部分港区开始亏损。
黄一鸣的想法就是他在任上摆脱莆阳市管制,和榕州港、嘉禾港一样平等站立,并期望白水州港慢慢恢复旧日荣光。
宁可欣目不转睛地看盯着此刻不再掩饰自己野心的黄一鸣,目光透露出无法遮盖的爱意,当年,很多人不理解她为什么看上黄一鸣,学习成绩不错,工作表现尚可,可惜家境贫寒,农民的儿子。
唯有她知道,黄一鸣那平静的外表下潜伏着一颗不甘的种子。
如今这种子已经开始发芽,只要给点阳光就能灿烂。
两个人说下话,就到了黄一鸣住的那栋楼,和黄一鸣一起来开会的张恒国副局长和王进步秘书就站在大门外的拐角处等他。
宁可欣眼尖,远远看到那两个人就收起笑容,也不告辞,抬腿就走,黄一鸣也没说什么,目不斜视地迎着两个人走过去。
“刚才过去的好象是宁局?黄局长和她认识?”张恒国目光一直跟着宁可欣,这女人表面上看起来和气,实则非常傲气。
现在嘉禾市港口局的一把手传闻要走,正要行使最后的权力,张恒国想借此机会调到嘉禾市,集体讨论时被宁可欣毙掉了。
黄一鸣点点头,他和宁可欣走了这么一段路,很多人都看到了,“我在省厅工作时的同事,不过她调来嘉禾市很多年了,刚才正好碰上了,就聊了几句。”
张恒国惊疑不定地看着黄一鸣,不知道宁可欣这娘们嘴巴严不严密,有没有将他想跳槽的事告诉黄一鸣。
黄一鸣看着张恒国闪烁的目光,深知其中必有隐情,但他也不问,才相处没多久,他就觉得张恒国这个人不是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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