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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纠结的贞德
    “抱歉,各位,还让大家身陷危险,我真是深感抱歉。”

    回到波尔多,圣乔治先是对藤丸立香等人道歉。

    他坚定的目光还有脸上带着的文雅笑容,给人一种特别安的感觉。

    “尤其是,这位战士。我能感受的到。你是,屠龙者吧?”

    乔尔乔斯微微一笑,一眼看穿了这点。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同行目光吧。

    传说中圣乔治也屠过龙,大概是感受到齐格飞身上这种特别的味道了吧。

    就算没有,光看法弗纳对他的警惕就能明白了。能让那头巨大的邪龙恐惧到这个程度的,肯定是有着相当水平的屠龙者。

    齐格飞点点头:“我和那位法弗纳有点缘分。生前,就是我击毙了它。”

    他一改平日里的谦虚口吻,难得的用了肯定的语气。

    大概对于他来说,屠龙这件事,就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吧。自己做了了不起的事情,他会谦虚,不邀功。可做了平常的事情,也没必要谦虚过头。

    圣女贞德一路上脸色都很难看。

    回来之后也是沉默的。

    确实,如八木雪斋之前的猜想,不是什么圣女贞德是无间道。确确实实,法兰西存在着两个贞德。

    一黑一白嘛。

    莫名的想到了中国的太极图。

    而也大概是亲眼得见了这点吧,圣女贞德脸色一直不太好。

    看了那个模样的自己,贞德原本就有点不明白自己是什么人,现在更加混乱了。总觉着自己不是那种会因为这种事情愤怒的人,但看着她那跟自己过于相似的脸,她又觉着,搞不好那个人也是自己……

    看出了这点,乔尔乔斯安慰似的说:“贞德,你无需太介怀那人。只要你恪守本心便可以了。”

    “嗯……但是,我这样弱小的人,一直在拖大家的后腿。什么圣女贞德的,实在是问心有愧。我作为从者,是不完的,简直像是刚刚上战场的人一样,惶惶不安……实在是太不成体统了。”

    贞德叹了口气,大概是见到了那个复仇的黑色的自己,越发的开始怀疑了吧。

    毕竟,她现在,要强度没强度,要名誉没名誉(被黑贞德抹黑了,法兰西都认为她是龙之魔女),好不容易获得了神之启示,结果神启却是要让贞德消灭迦勒底一行人。可,可她不管怎么看,迦勒底一行人都不是坏人啊。

    这是贞德第一次对神之启示进行怀疑。而且,是背道而驰的那种怀疑。她不认为迦勒底的大家有什么错。

    她简直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洗脑了,或者,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贞德?

    “没关系的贞德小姐。”

    意外的,是一直以来不太爱表现自己的玛修站了出来。

    “我也是刚刚成为从者,战场经验非常浅,但即便如此,我身体里的从者,也在对我说,没问题的。而且,前辈也不是因为强大才会战斗的。我也说不好,但,前辈应该是……必须这样去做,有这种……使命感吧?所以没有问题。八木前辈也说过的,如果等待不能使事情有所好转,那么就先行动起来。贞德小姐无需担心那种事情。”

    被玛修这么一夸,藤丸立香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哎嘿嘿的一笑,重重点头:“就是这样的!贞德小姐!请多指教了!”

    “必须,去做的使命感吗……原来如此……真是受益匪浅。”

    嘀咕着这句话,布宛纳巴少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从法兰西化为特异点以来,说实话,他一直都被敌人吓破了胆,根本不敢正面与之交锋。只想着敌人过于可怕,过于强大,心生怯懦。

    直到加入了罗伯斯庇尔主导的反邪龙战线,这才好一点。

    现在想想,恐怕,罗伯斯庇尔也是一样的恐惧吧?但是,建设美好国家的使命感超越了恐惧,所以他才站出来,始终表现出领袖风度。

    布宛纳巴少尉逃出去的时候,并没有见到罗伯斯庇尔的末路,在他心中,那位总是自信微笑的伟大领导者,应该是微笑着迎来了末路。

    不要去恐惧,而是先行动起来。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迦勒底的一行人,总觉着自己明白了点什么,仔细一想,又什么头绪都整理不出来。

    贞德看大家都安慰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让大家宽心:“谢谢大家,我感觉好多了。我至少对这个时代还有些了解,好好休息一下,让我们商量一下改如何反击吧!这里是四个敌方割据区域的最后一处,解放了这里,剩下的就只有化为魔都的巴黎了。大家,加油!”

    贞德略有些尴尬的喊了一句加油,草草结束了会议,第一个离开了会场。玛尔达眯起眼睛,仿佛很无奈的叹了一大口气,十字杖往地上一戳,空着手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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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

    长长的叹了口气,贞德露出了完不像是圣女的一面。整个人滚在干草堆里,转动自己的脖子和腰肢,关节发出嘎巴嘎巴的声音。一边活动着身体,她一边尽情的在草堆上打着滚。

    如果有人看见这个场景,肯定会大跌眼镜吧。

    救国的圣女,法兰西的英雄,居然会这样在干草堆里滚来滚去。

    而且,考虑到最近的干草堆的位置,这里其实是马厩的草料房。阳光透过窗户,留下一方干净的暖,贞德就躺在上面,滚了两圈,身上圣洁的蓝白双色衣甲落满了细碎的干草。鼻腔里能闻到泥土还有旁边马厩里的粪便臭味,然而,这份绝对算不上好闻的味道,却让贞德意外的安心。

    她能清晰的回忆起自己的父亲,一个沉默寡言的法国农民。也能清晰的回忆起她的母亲,一个同样寡言但心很细的法国农妇。

    自幼出生于农家的贞德,只有在这种极具乡土气息的地方,才能找回自己曾经的记忆片段,感觉到安心。有一种……对,回家的味道。

    遇到黑贞德的冲击,和她面对面的冲击,对于贞德的震撼意外的大,她到现在还有点不太能接受。

    精神上还需要一点放松手段。

    就在这个时候,草料房的门咣的一下被人粗暴的推开了。

    贞德吓了一跳,整个人滚了一圈爬起来,手里的战旗化成实体,护在身前。

    直到她认出来人的身份,是和她同样被称之为圣女的玛尔达,她这才松了口气。

    然而,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自己现在一定是一副不成体统的模样,脸上飞快的染上一丝羞红,赶紧双手整理起凌乱的衣服,拍掉身上的干草。

    “没事的啦,不用那么介怀啦!”

    意外的,玛尔达没有谴责她没有圣人的模样,而是走过来帮她弄掉头发上的干草,枯黄的颜色和她金黄的头发混在一起,很难察觉。

    “那个,玛尔达阁下?”

    察觉到她的口吻有点粗暴,贞德语气里有些错愕。

    “行啦行啦!我懂得啦!不就是甩不掉农妇的感觉嘛!这有啥子啦!干嘛啦,圣女就非得温婉大方吗?啊?”

    玛尔达皱着眉,说话的语气略显粗鲁。这份粗鲁,反而让贞德有一种亲切感,对啊,圣女玛尔达,在成为圣女之前,也是一个普通的农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