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关于武林人是否应该打家劫舍,穆川这段时间倒是琢磨了一个理论:
劫富不一定是义,但惩恶一定是侠。
在旧的江湖时代,确实有不少武林人,打着劫富济贫的旗号,打家劫舍,中饱私囊。
似乎在他们看来,只要是“富”,那就是罪恶,打劫富人,那就是替天行道。
实际上,那只是一种仇富心理,打着正义的旗号,为的只是满足私欲罢了。
惩恶则不然。
恶人不一定富,但富的恶人,对其进行惩治,则总归无错。
因为抑恶扬善,是人伦大道。
比如这牧金,穆川若将其不义之财取走,那么,不管他是中饱私囊也好,假公济私也罢,都在观上达到了一个惩恶的目的。
或许并不高尚,但总归无愧于心。
所以说,之前虽答应了应红萱收集资金,但穆川还是一再要求选择合适的目标。
穆川的身形如一只灵蛇,趴伏在牧宅的屋顶上,用眯起的目光,观察着牧宅的情形。
牧宅不大,但戒备却还算森严。
二十多个外家修为的护院倒还罢了,穆川直接忽略。
主要是还有几个三流高手。
武道一步入内家,就有质变。
而二流高手,穆川虽然没发现,但应红萱给出的资料说是有两个。
大概是隐藏在主宅的附近,近身保护牧金。
说实话,这种二流高手,穆川并不害怕。
如果是靠修炼三流内功跻身的二流,真气威力弱,就算能外放又如何?
真正的二流强者,绝对不会屈居在一个小小的牧金之下。
沿着屋顶,穆川慢慢地在阴影中爬行,逐渐靠拢主宅的位置。
忽然,他身形一顿。
“那个是……牧雪君?”
一个身形窈窕,穿着绣花襦裙的少女,正缓缓向主宅走去。
沿路的护院会俯身向她问好。
虽然从穆川的角度,看不见正脸,但毕竟是辰院的同窗,光从身材他就判断出这是牧雪君了。
穆川暂时没动弹。
毕竟牧雪君也是中舍生,就算能进去有水分,其实力,也肯定比这些三流修为的护院强。
他可不能被发现。
等牧雪君进了主宅的门,他才缓缓行动,不过动作间也更加小心了。
这时候,他耳朵动了动,一阵说话的声音传入耳中。
“爹,女儿来向你请安了。”
这是牧雪君的声音。
穆川向声音传来的那个屋子爬过去,然后悄悄地揭开了一片瓦,眼珠子探进去进行窥视。
房间内,除了一个面容极美的少女,还有一个胖头大耳,手上带几个金戒指,暴发户一样的男子。
此人必是牧金。
“……今天那万流云请你干什么了?”
“万师兄请我陪他去郊外踏青,后来又在金倚楼吃了晚膳,所以才回来得比较晚。”
“你没有让他占什么便宜吧?”牧金带着些质问地说。
“……没有。”牧雪君低下头,似乎对这个问题有些不喜。
“那就好,你记住,万家毕竟已经没落了,不是你的良配。但万家还握有部分人脉,你的目的,就是利用万流云的人脉接近到更上层,所以他只是一个踏脚石,一定不要忘记了!”
“爹放心,女儿明白的。”牧雪君微微点了点头。
“明白就好,呵呵,我们牧家虽富,但是缺少晋身之阶,如果你能傍上一个大家公子,我们牧家,就有成为显贵的希望。在这之前,你的身子万万不能丢……”
听到这里,穆川的眉头深深地皱起,已经听不下去了。
他很反感这种行为。
牧雪君作为中舍有名的美人,爱慕者甚多,但却只与万流云走得很近,所以被合称为辰院双璧,一个美丽,一个英俊,倒也算般配。
这一对情侣般的组合,导致了中舍区中,像李笑这样的失意者不在少数,包括那龚纬,也曾倾心过牧雪君。
所以相应的,万流云也就成了众人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可没想到的是,貌似人生赢家的万流云,竟然在牧金和牧雪君这对父女嘴中,只是一个——踏脚石?
利用自身美貌,玩弄男性感情,穆川对这牧雪君,观感更差了。
而更可恶的还是牧金,为达目地不择手段,直接把女儿用作攀登富贵的工具。
穆川打家劫舍的欲望更加强烈了。
没有再管这两人,穆川将瓦片重新盖好,去其他房间进行了侦察。
两个时辰之后,穆川带着一脸失望之色,翻出了院墙。
穆湄立刻从树上落了下来,用眼神询问事情怎么样了。
穆川摇了摇头,招手示意妹妹先返回栈再说。
回去之后,穆川叹了一口气:“我所有房间都大致侦察了一遍,但就没发现什么值钱的东西。”
“这怎么可能?那牧金作为大奸商,若说他家中无余财谁信?”穆湄疑道。
“关键是我明知有机关,但就是找不到藏在哪。看来下半年,我得选修建筑及机关之学这方面的课程,不然以后再遇到类似的情况,还是同样会棘手。”穆川无奈道。
“明面没有的话,那牧宅之中,必定是有密室。”穆湄肯定地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打算,还是挖掘地道,再将他密室中的财富都搬出来。
不然的话,因为有二流高手守护的原因,我就算得手,也不可能大肆地搬运,这与我本意不符。
为了减轻暴露的危险,我最多只会出手一次,所以我一定要趁这唯一的一次出手,获得足够的资金。
挖掘地道虽然费劲,却是目前达成目的的最好方式。”
穆川将他的打算说了出来。
“挖掘地道?这个方法是笨了点,但一旦成功,收益也确实足够大。那些富贵之人,总喜欢把财富埋在地下,似乎那样就比较安心似的,殊不知,却给了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将其搬空的机会。”穆湄嘴角露出一丝哂笑。
于是乎,接下来的几天,穆川又干起了在嘉定府的老本行。
他找了一个附近住着单人的民居,将户主打晕,挖掘从那里通向牧宅的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