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不是说所有无欲者都能做到像秦鹊眉这样夸张。
能专注一个时辰之久,秦鹊眉个人的特质也很重要。
“这门剑法,别人问你从哪学的,你就说遇到一个峨眉派的前辈,见你天赋异禀,故此传授,可不要说到我头上去。”
教完剑法后,穆川还不忘叮嘱了一句。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正常我也应该用不到武学。”秦鹊眉点点头。
“另外,你还得帮我想想,有没有什么赚钱的好法子。”穆川又说起一事,补充道,“本来我这次出来是打算再做一些通缉榜单的任务,但东奔西跑,太耗时间,加上还得教你练功,我根本抽不出工夫来。
“我觉得你那个先拉人入教,等对方要退,再让他缴纳退教费用的招数就挺好。”秦鹊眉抿嘴笑道。
“……”穆川。
福州。
一面容俊美的男子缓缓走在大街上,眼神不时向四处流转。
这福州,是一座位处东南的海港城市,风土人情,与西南之地截然不同。
其中有一些面相迥异的胡人,更是吸引得他频频注目。
他们大多是乘坐海船,来此地进行贸易的外国商人。
据说有的甚至已在海上航行了一两年,才来到福州进港休息。
那日启程后,龚纬便一路急赶,直接就先来到了福建路的首府。
他面临的第一个问题,是语言。
虽然可以用官话交流,但他想要在福州之地传教,必须得先学会本地话。
这时候,龚纬已经穿过人群,来到了一家叫作“徐记药材”的店铺。
“请问是徐掌柜么?”
他看着那在柜台后面忙碌的微胖男子,出声道。
“倌是来买药的?”
“不,我是看到了徐掌柜发的招聘告示,前来应征工作的。”龚纬气地说道。
“哦?那太好了。”
掌柜欣喜道,“前几日,店里的账房先生因重病回老家修养,看样子是没法再回来了,我又不善于记帐,这几日可累得我够呛啊,小兄弟你怎么称呼?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我姓龚,名经世,绵州人,来福州没多久。”龚纬道。
“哎呀,绵州?那离咱们这儿可隔了好几千里了吧,小兄弟,你怎么跑那么大老远来咱们福州?”徐掌柜很惊讶道。
“不瞒掌柜,我是逃婚逃过来的,家里给我安排了一桩亲事,而我这人不想婚配,故尔逃出。”龚纬随口编了个借口。
“看你年纪还不小了,怎么不想婚配呢?”这徐掌柜好奇道。
“咳,那个徐掌柜,这些以后再说吧,你看我能当这里的账房么?”龚纬忙回转话题。
“你帮我看一下账本,是我这几天记的,你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
徐掌柜只好暂时按捺下好奇,把账本递过去。
“我看看。”
龚纬毕竟也是能选入中舍的人才,处理这点小事根本不在话下。
很快徐掌柜就赞不绝口地把他应征账房的事敲定下来。
龚纬也很乐意。
他已经在福州晃悠了几天了。
之所以选择来这个药材铺当账房,自然有他的考虑。
一来是融入本地,学习语言。
二来,药材铺有一个独特的好处。
要炮制太监,必须要准备好止痛的药材。
因为在受宫刑的时候,那种痛苦绝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
若没有药物作为辅助,受宫刑之人很可能在受术过程中落下残疾。
而福建路的官吏炮制太监,是为了送入宫中,作为自己升官发财的资历。
当然是不可能送出残次品。
那么,若是当了这药材铺的账房,这些官吏购买药材的时候,他就有可能提前知道,从而进行阻止。
当然,徐记药材铺也只是众多福州药材铺中的其中一个,不一定就会碰到这种事,但总归是有个几率。
这样,龚纬在福州算是先安顿下来了。
他一边做着药材铺账房的工作,一边在熟悉周围的环境。
另外在暗中,也在打听一些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
“出售武功?”
秦鹊眉家的后院中,穆川正和秦鹊眉并肩坐在石凳子上休息。
“对啊,前几天,你不是让我帮你想个赚钱的法子么?我觉得出售武功就不错啊,反正你不是能编么?自己编一本,肯定会有不少家境富裕的人想买。”秦鹊眉提议着。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和穆川很快就熟悉了。
对穆川的一些情况都了解之后,她就提出了这么个想法。
当然,穆川武林人的身份她现在可还不知。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行。”
摸了摸下巴,穆川还真就在思考这事。
出于武林人的惯性思维,出售秘籍的可能容易被忽略。
武林人是什么人?
旧时代中,为了一本秘籍就动辙屠人满门的事情可不少。
虽然现在的时代,秘籍不像过去那样珍贵了,但出售秘籍的事还是比较少见。
因为出售别人的当然不行,而出售自己家的又舍不得。
“湄儿,最近有空没有,帮我编一本秘籍出来。”
动念之下,穆川就向妹妹传了个讯。
“啊?”
听到这个消息,穆湄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
“编一本,秘籍?”
“嗯,三流的就行,随便编一个,就拳法或掌法吧,省去了买兵器的钱,应该好卖一些。”
“什么嘛!哥你让我编秘籍,就是为了拿去卖?”穆湄不情愿的样子。
“没办法啊,为了洗钱。
只要我公开在出售秘籍,别人怎么查证我究竟卖了多少份?
毕竟问人的武功是一种忌讳,真要查证代价就太大。
那么,我就算轻易地用出几万两银子出来,也不用惹人怀疑。”穆川解释道。
“不会。”
“啊?”
“你让我杀人还行,让我编秘籍,人家真的不会么。”穆湄很干脆道。
“不是吧,当时那赤参果,可是你吃的,论起悟性,湄儿你绝对比我强上一条街。”穆川拍脑门道。
“可是我还是不会……”穆湄一口咬定。
柔软而芳香的花草地上,穆湄正以手作枕,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清丽的面容在阳光下有些炫目,嘴角勾起一抹懒洋洋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