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这么晚了,她们二人一接近皇宫就被拦下了。
“劳请通报一下,我要求见太子。”穆湄飞快地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太子早就休息了,有事,请明天再来!”
许是因为见二人气质不凡,羽鸦的装束又实在非同一般,这守在宫门的侍卫口气还算温和。
“你们就报上我的名字,段正川!”穆湄淡淡说。
“段正川?”
几个人高马大的宫门侍卫当即一惊。
这名字,前段时间,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
都城的百姓激辩了半天,虽然有一部分人口若悬河地试图证明段正川的存在,还编造出他的身世,但大部分人还是可以确定,段家并没有这号人物。
冒充皇族子弟,那绝对是重罪。
可这事奇就奇在,这个冒充皇族的人,竟然没被问罪,还被邀请赴那皇宫的宴会,传出去的时候,让太和的百姓们下巴都跌了一地。
作为宫门侍卫,他们当然也知道这事,据说就连太子,都对此人颇为赏识。
“阁下,你可以明天再来,耽搁太子殿下休息的罪,我们可承担不起。”这些侍卫又说。
“我这个事,十万火急,要是迟了片刻,连累得都城丢了,你们就承担得起了?好,告辞!”穆湄冷哼一声,转身可要走。
都城丢了?
侍卫们神色大骇,慌忙道:“阁下且慢,既然是这等紧急的军情,我等这就去通报太子!”
侍卫飞奔而去,过了一会儿,她们二人就被允许通行了。
从进宫门开始,一路换了几个人领路,最后等到太子东宫的时候,已经换成了一个宫女。
宫女提一个宫灯,引二人往一个灯光还亮着的华丽屋宇去。
只是,这里突然出了一个插曲。
原来,那间亮着的屋宇里,隐隐传来一阵争吵的声音。
“来人止步。”
一道人影,从黑暗中冒出身形来。
是一中年侍卫,观其修为,隐隐有一流的压迫感。
“李总管,这两位大人,是来求见主子的。”宫女施了一礼,低声说道。
李总管略一点头,看向穆湄二人说,
“两位阁下,太子有点事情要处理,要容后才能接待二位。”
“哦,没事,我们等一下无妨。”穆湄表示不介意。
“安儿,你带二位阁下去神秀亭稍事休息一下。”李总管又分享那宫女道。
“是。”
宫女点头答应一声,带着穆湄二人到了一个小湖旁的凉亭休憩。
穆湄和羽鸦自然心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那李总管不想让二人知道。
羽鸦倒无所谓。
只是穆湄,眼珠子却飞快转了起来。
“安儿姑娘,你知道,太子在跟什么人说话么?”
“奴婢不知道。”
这宫女像吓了一跳似的,连忙惶声说着。
穆湄耸耸肩,也没再追问。
没问出来倒也罢了,可真要问出什么来,这宫女可得惨了。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这好奇之心。
加上待在这凉亭之内,又有点无聊,她干脆全力运转《希耳铁耳》,试试能不能偷听到什么东西。
可惜的是,这神秀亭的位置,还真有点远。
她断断续续听得不太真切。
“段……你……狠心。”
“出去!”
“不……不!”
似乎还有一阵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
也就听到这些,多是一些争吵的话,没实质的内容。
但这声音他可以确定,应该是来自一男一女。
这就让穆湄有些浮想联翩了。
她想起一个传闻来。
太子妃。
段太子出现在人群视线中的时候,往往是一个人。
但实际上,太子是已有婚配的,而且太子妃的身份还不低,高家之人。
据说是,太子年轻的时候,就被定下的婚事。
但后来,似乎太子醉心于武学,多喜在无为寺和水目寺,跟随鸠摩大法师和妙澄大师修行,常年并不回宫。
另外,对于那位太子妃,民众的风评还是不错的,因为太子并不喜社交,所以不少场合,太子无暇前来的时候,这位太子妃往往会代为前来,于仪态、谈吐、处事方面,都收获不少好感。
至于更多的消息,坊间就没有流传了。
现在看起来,好像有点意思。
过一会儿后,隐隐的争吵声这才消失。
然后李总管的身影,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
“两位,太子殿下有请。”
一会儿后,穆湄和羽鸦在另一个房间见到了段太子。
这房间布置典雅,陈列着不少的书架,丝丝缕缕的香雾,从一口兽面铜鼎里,燃起来。
段和誉身着一件白色的宽松衣裳,静静站立着,目光虽在对着悬挂于墙上的一幅书画,可瞳孔中的光点,却分明是涣散的。
那张俊美的脸上,似是怒气还未消散,看上去有些阴沉可怕。
“太子殿下,冒昧打扰了。”穆湄抱了抱拳。
段和誉看向二人,慢慢从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
“川弟,好久不见,这位想必就是黑鸦门的羽鸦女侠了?”
穆湄的真实身份,以段家的能耐,自然是稍加查探就明白了。
不过,穆川化名去大炎潜伏一事,是机密中的机密,只有少数几个人才知道。
一般情况下,穆湄都是顶替的哥哥的身份。
“羽鸦见过太子殿下。”羽鸦略施一礼,不卑不亢地说着。
段和誉也不在意。
他们段家,只是一个小国皇族,很多时候,也有把自己当作武林世家的惯俗,还不至于在这礼节上挑刺。
“两位久等了,请先坐吧,听说此来,你们有紧急军情?”太子一摆手。
“太子气了,羽鸦姐,你快把这段时间查到的事情,详细跟太子说一下。”穆湄二人并没有真的坐下,毕竟段和誉自己都没坐。
羽鸦点点头,将黄琨和蒙氏的事情说了一遍。
段和誉一听就脸色大变。
“羽鸦女侠,你此话当真?”
“黑鸦门,不出无据之言。”羽鸦淡淡说道。
“好一个蒙氏!”段和誉一拍桌子,直接将桌子一角给拍碎了,那张原先还笑的脸上,已笼罩上了一层浓厚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