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她的求救信号吗?毕竟你就是她”夏晓天抿抿嘴,意味深长地说道。
少女艾丽卡撩了撩头发,摘下头顶的白色遮阳帽,红发伴随着金黄色的花瓣飞舞。
“没错,救救我吧……你知道的,现在的我,不会真的向任何人发出求救信号”艾丽卡的表情变得感伤起来。
“我会留意的——拯救你的方法,我觉得只要灵魂还没有消散,总会有方法让她恢复人的身份”夏晓天承诺道。
“我知道,你是为了让你的意识脱离幻想乡,才会答应的如此干脆”艾丽卡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果然还是艾丽卡,不管性格氛围相差多大,你还是不会相信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夏晓天有些感叹的说道。
“拯救一个有希望成为真神的女人,你会得到无法想象的回报,这是——”
“公平的交易?”夏晓天模仿着艾丽卡的语气说道。
“没错”
“我会尽力”夏晓天点点头,放松身体让自己跌进花海中。花的馨香缓缓在他的鼻腔中流淌,淡淡的金黄巧妙的遮住刺眼的阳光,远处还有一个美到极致的红发女孩儿。
这让他突然想起在矮人族真神的异空间内度过的两年时光,只有两个人在的时候,在慵懒中蹉跎其实也是幸福的,因为两人之间只有彼此而已,所以不知不觉就会把自己的一切都与对方分享。
不愧是理想乡,一切都是赏心悦目的,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的地方,那么世间的一切都将黯然失色。
“大哥哥,下一次再见到你,不知要等到多久以后了……也许再也没有机会也说不定”少女艾丽卡坐在夏晓天的对面,夏晓天能从花丛的间隙中看到她嫩白湿润的肌肤。
“你很喜欢见到我吗?”夏晓天鬼使神差地问道。
“想啊……你和我记忆中的人都不大相同,从你见到骸骨宝座上的我时,你就从来没有怕过我,你其实一直都认为——我才是世界上最棒的女人吧”
“额”夏晓天有些吃瘪,虽然从某种角度来说,少女所言非虚,但他自己也从来没有真正认真审视这个问题。
“我太自恋了,哈哈哈哈”少女有些自嘲的笑了出来,眼泪几乎都要笑出来了。
“在这个帝国,每个人,不论男女,看到我时都会惊恐地瑟瑟发抖,但你第一次看到我时居然在心中有下流的想法”
“等,等一下,这种说法过分了”夏晓天揉了揉头发,有些受不了少女的嘲讽。
“对不起,大哥哥,我只是觉得很开心啊,我才不会正眼去看那些跪在我脚边满口称颂之词的人”少女的话越来越凌厉,完全不像刚见面时那么温柔了。
我喜欢艾丽卡这样的女人?夏晓天扪心自问。
艾丽卡是个极度强势的女人,心狠手辣,性格强硬,但也十分可靠,实力极强。虽然现在的她已经沦为器魂,但比任何活人的气场都要强大。
“该不会因为她很漂亮吧”
夏晓天自语道。如果仅仅是因为艾丽卡无可比拟的美,自己就擅自动了心思,那他对自己也有够失望的,因为美丽是可以复制的。
“大哥哥,你看着我的脸”
夏晓天循着声音望过去,艾丽卡已经凑到他的近前,那张完美无瑕的脸近在眼前。
“像吗?”
“像什么?”夏晓天皱起眉。
“我的妹妹,杰西嘉,像她吗?”
“像”
夏晓天点点头,何止是像,简直如双胞胎般形似。
“不要怀疑你的内心,如果你真的只是喜欢这张脸,杰西嘉吻你的时候,你该做的就是激烈的回应过去,而不是像个小屁孩儿一样愣在原地回味”
“你知道的很多啊”夏晓天轻轻推开少女艾丽卡,长叹一口气说道。
“她知道的我也会知道,我们本是一体两面,但我知道的她却并不一定能够了解,因为她已经放弃我了”
少女艾丽卡的话像是哲学家的诡辩,让夏晓天有些迷迷糊糊。
“最后,我想问一个问题,为什么每次我和她的心神产生连接,都会看到她的内心世界?我们只是想合作战斗而已”夏晓天疑惑地问道。
“你们现在的关系和情形,是前所未有的,是不论多少锻造师还是多少符文大师都没有碰到过的……所以会发生什么事是没人能够预料的,从来没有半神灵魂当做器魂的先例”
“让我走吧,虽然我知道这一切只是发生在现实中的一瞬间,但是我想她也不希望我无休止的窥探她的内心”夏晓天小心翼翼地说道。
“再见了,大哥哥”
艾丽卡的声音将画面溶解,刺鼻的爆裂烟尘让夏晓天回过神来,他抬起头,发现艾丽卡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准备好了”夏晓天发现自己仍然保持着骑士礼的动作,便缓缓站起身,而艾丽卡也点点头,轻声说道“这是最后一击,过后无论如何你都要尽快离开”
说完,艾丽卡化作一道血光钻进灾祸之光,长剑瞬间发出强烈的嗡鸣声,而厄里斯那边,“嚼魂者”也彻底成型。
“呜呜呜呜呜呜——”
一阵阵惊天的鬼鸣像是太古的钟声笼罩了迦太基的大地,在数百米高的黑火之中隐隐浮现的甲士在厄里斯的操控下伸出头颅——
“这……这是什么”
“太可怕了”
一个畸形生物的骷髅头缓缓从冲天的黑火中露头,浓烈的黑烟从它五官的空洞滚滚冒出,无数凄惨的鬼影在它锋利如锯齿般的口腔骨架中翻腾、哀嚎。
路易斯族长查克眼神凝重地向身后的侍卫嘱咐了什么,随后死死盯着高出夏晓天的背影,他亲眼看见艾丽卡女王化作血光钻进夏晓天手中的长剑。
“嚼魂者”
夏晓天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凝重地看着面前惊怖的异形骷髅。
随着鬼鸣声越来越刺耳、细密,整个异形骷髅的身躯都从烈火中钻了出来,它的每个关节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它没有皮肤包裹的体内仿佛囚困了无数的厉鬼。
而夏晓天手中的灾祸之光则由血红之色转化为黑白相间,浓烈的漆黑剑光刺破云霄,一股无可匹敌的凋零之力不断地扩散成型。
一朵朵凄艳的白玫瑰在剑身上生长、凋谢,仅仅几秒钟就重复了许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