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磋地点在水烟辇花楼外的甲板擂台上,现在那里暂未有人上去耍,慕容子晋本性暴露后也不装了,一早起来便跑去一楼玩,至于娄小萱,这样的美味得等到功成名就的时候再享用,那才符合他的风流做派。
娄小萱下楼路过一楼时,望着众花捧月的那人,恨意凿凿的同时又一番梨花带雨哭成个泪人,水叶雪与樊幕灵忙一左一右挽住她的胳膊快步出这乌烟瘴气的一楼。
那边红倌丛中除了慕容子晋外,还瘫着许多志同道合的世家子,徐福茂也在其间。他见到未覆面的樊幕灵时哈喇子直流,刚想起身动一动追出去闻个香,却被慕容子晋止住。
慕容子晋呵斥道:“福茂,那两女子暂时不能动,等大事功成之后有的是机会。别误了大事。”
徐福茂重新坐回去,连连拍马道:“子晋世兄这份隐忍力,不愧是做大事的人!像我就不行了,被条虫牵着走。”
这番话听得慕容子晋相当受用:“徐涛伯父托我多提点你,我岂能不尽心。”
徐福茂:“没得说,这份情义值得小弟肝脑涂地。”
……
燕非堂一听自己徒弟要和千岁切磋,那怎么得了,不过在见到那张字据后,也就放下心来,这要打不赢他非字倒着写,就是不知千岁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遂与两狗子一道下楼去观战。
水叶雪借来燕非堂的佩剑,右手握剑柄,左手握鞘,横举,而后拔剑,剑声呛啷声正。
此剑为历代孤雁剑庄庄主的佩剑,剑名:惊鸿!
惊鸿剑在江湖兵器谱剑中排名第四,介绍其:“鸿鹄天远悠然飞,山巅有剑忽出鞘,剑出惊鸿!”
燕非堂观水叶雪气势,不由点点头,心道自己这徒弟虽说一股子横冲直撞的劲,修炼速度反而比庄内别的同辈弟子快。
梁九左手负后,右手食指与中指一并,并为剑指。目光紧盯水叶雪的起手式,再分析她节节攀升的气势。
而后同样依葫芦画瓢,剑指在胸前一横,一拔,做了个虚拔剑的动作。
台下燕非堂似察觉到什么,目中惊疑不定。
汤狗子:“女侠加油,令狐兄弟你让着她些。”
聂狗子:“令狐兄弟,我观你也是单身狗一条,你要学会怜香惜玉,不然你一辈子是一条。”
梁九大恼:“我特么现在是弱势一方好不好。”
水叶雪趁他说话的时间,剑来,直刺。刺中含变化,可上撩亦可下斩。
梁九待得剑离他喉还有三寸之距时,脚下忽起速,一番横转挪移让过。
台下两狗子一惊,觉得这番动作有些眼熟,盯着猛看一阵,这!这不正是追风谷的追风决
聂狗子怪叫道:“令狐兄弟,你好生无耻,追风谷的法门你什么时候学去的,得交费。”
汤狗子贼声道:“不过念在咱们兄弟一场,分钱分秘籍的时候多分些给我们这事就算揭过。”
燕非堂心道不好,千岁这是要偷师不过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千岁凭本事偷的师,哪能叫偷,该叫过目不忘,武学奇才。
梁九在台上躲躲闪闪好一阵,袖子及裳角烂得不成样,却仍如条泥鳅般滑溜得紧。
一炷香后……两炷香后……
水叶雪香汗淋漓,倚剑停下先中场休息会,梁泥鳅这时趁机轻飘飘来到水叶雪跟前,伸出修长的两指,轻捻起水叶雪白皙的下巴,注视着她那双水灵的眼睛,这眼如剪水双眸,如今似充斥着慌乱的情绪,她紧抿住唇。
梁九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小美人,瞧你这娇滴滴的模样,舞刀弄剑多不好。这江湖险恶,做本王的笼中鸟如何?”
水叶雪羞愤交加,银牙嗒嗒搭,咬他指头个不停。
梁九赶忙缩手退开。
台下樊幕灵不知道为何心中会蹿腾起一股无名怒火,像是自家的马仆去给别的东家抛媚眼。气得她脚下狠踢着什么。
两狗子赶忙往旁边挪几步,这女侠踢的正是他们的腿来着,又不是柱子。
眼见水叶雪强提气,拎上剑一声娇喝:“再来!”
梁九抬掌一止:“慢!”他神情一肃,看一眼台下的燕非堂后,目光重新落在水叶雪身上。
“学得差不多了,我也不白学你们的,现在也教你们一套绝世剑法,这套剑法不主杀伐,重意。我没剑胆只有刀胆,体悟不深,所以这套剑法对你们修剑之人来说应该顶管用。”修剑之人有剑胆,练刀之人亦有刀胆一说。
“小美人,借剑一用。”
水叶雪一手插着小蛮腰,一手用剑支撑着身子,喘着娇气,恨得牙痒痒:“不借!”她这会也恍然大悟原来这可恶的家伙是为了偷师。
梁九摸摸下巴,正准备激她一番让她把剑主动刺过来。
燕非堂这时咳咳道:“徒儿,把剑借令狐兄弟一用,我辈切磋也是为了互相学习进步。”他心想千岁说得如此认真,没准真是套绝世剑法,机遇不可错过。
不得已,水叶雪只好不情不愿把剑递过去,梁九接剑后指间一抹剑身,道一句:“好剑。”
水叶雪薄薄的红唇微微上翘:“那是自然。”
“不过没本王的白鹿好使。”
“还回来!”水叶雪皓齿闪闪,作猫扑势又要……
梁九忙摆摆手:“不闹不闹,马上开始。”
……
这时,一位目盲老婆婆牵着一头小牛行到桥头,正是那日街道上过路之人。似感应到什么一般,她伸出皱巴巴的手,撕去两眼上蒙盖住的假皮,露出一双清冷的眸,这眸不沾人间烟尘,这眸与她苍老的外表极为不搭,明显是位年轻女子的眸。
她目中生出淡淡的紫气,目力极远的关注着桃柳湖上水烟辇,辇上擂台把剑负后的男子。
梁九把剑负后,左脚开步之后,气势浑然一变,两臂缓缓向前平举,宗势被凝聚在他身及剑上,惊鸿似想鸣,梁九翻掌安其音。正是太极剑起手式!
燕非堂师徒及樊幕灵皆是修剑之人,已存剑胆,如今剑胆如钟鼓齐鸣,三人速敛去骇然之色,目不转睛,并剑指随之而动。
两狗子这修的身法,这会抓耳挠腮看也看不懂,就觉得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心道这令狐兄弟是越来越邪乎了。
梁九仅演练出前六式,便突然皱眉停下,他偏头望向桥头,桥头之上,那位目盲老婆婆正牵牛下桥。梁九紧盯她,眯起眼,轻声自言自语:“扫地僧版牵牛婆”
梁九目视她远去后仍未发现端倪,随即散去心中疑惑,该是错觉。
他回头只见除了两狗子外,燕非堂三人均就地打起了坐。
两狗子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没吵吵,上擂与梁九轻声说着些什么。
聂狗子:“令狐兄弟,你究竟师从何派”
汤狗子:“令狐兄弟,我怎么感觉你什么都懂”
梁九一副故作高深莫测的嘴脸:“自学成才,自成一派,略懂,略懂。”
两狗子竖个大拇指后恼道:“这叉虽装的到位,但独装不如众兄弟一起装,令狐兄弟,你可有适合我们的秘籍介绍介绍”
梁九摸摸下巴:“你俩的身法秘籍一流,杀招却是战五渣。”
两狗子大恼,战五渣这是哪里来的气人说法。
梁九笑道:“你们还别不服气,难道等武林大会的时候你们也掏人家裆不成既然你们喜剑,待我寻本靠谱的秘籍给你们,你们先别学那些烂剑沼剑什么的。”
两狗子:“此话当真”
梁九认真道:“真。我很少交朋友,看你们挺对胃口,便真交你们这朋友。”
两狗子一抱拳:“君子一言!”
梁九抱拳:“驷马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