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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鸡和豆腐(上)
    天已经黑了,中村与杨韧也已经走了,玖陌妍站在小庙的门口不觉有些担心,因为华逍遥已经出去一天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她本想去镇上找寻,可又放不下屋子里的两位伤者,左右为难的她能做的似乎只有徘徊与哀叹。

    “是不是担心华神医?不如你去看看吧,都已经一天了,他应该早回来了,别出了什么事情。”不知什么时候公孙龙也从地下爬了上来站到了玖陌妍身后,他轻抚着自己受伤的太阳穴,看来还是有些头晕,但起码已经能够走动了。

    “可是你和林总寨主要怎么办?”玖陌妍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公孙龙笑了笑道“我们怎么办?本来我们的命就是被捡回来的,而华神医则不同了,他是个好人,一生都是秉持着一颗救人的心在做事情,那他又该怎么办呢?”

    好人,总是会被每个人惦念的,公孙龙说的并没有错,这也是玖陌妍必须要做的一个选择。

    “那若是如此的话我就去了,不过为了不让我过于担心你们,请公孙盟主还是先回去屋里,我要试试排下华神医的鸠株阵,以保你们安全。”玖陌妍这几天跟着华逍遥确实学了不少东西,起初是因为过于无聊,所以才会找些话题与华逍遥进行攀谈,但时候久了她突然发现自己对这医学上的事物还是颇有兴趣的,看着华逍遥摆了几次鸠株阵,她也就默默的学会了一点。

    “死门、休门、伤门要排上两遍,而生门只能留给自己这边夹杂在两个死门中间。”玖陌妍默念着华逍遥教给自己的口诀,手上也洒下了催动鸠株阵展开的药粉。

    瞬间,院子里的植物就散发出了一股很浓烈的杀气,伴随着慢慢腾起的浓雾,鸠株阵就真的完成了。看着自己的杰作,玖陌妍倍感开心,在把公孙龙送到屋子内以后,她再次攀爬到了地面,朝着镇子的方向走去。

    晚上的镇子没有了日间的喧闹,每个药铺的门也都闭上了,显得很是冷清,就这样无头绪的走着,玖陌妍也不知道该如何查起,毕竟华逍遥要买的药哪间铺子里都有,总不能一家家的敲开门去问吧?

    不知不觉就把整条街都走了一遍,玖陌妍也不知如何是好了,既不能挨家挨户的敲门,也不能这样无功而返,到底该怎么是好她自己也不知道,心里胡乱想着,就坐到了身旁一家药铺的门口。

    而她刚刚坐下不久,屋里的灯居然亮了,然后从屋里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外面的客人可是来医病的吗?”

    这突然其来的声音吓了玖陌妍一跳,她立马反应了过来,看来是屋里的人察觉到了自己坐在了人家门口,不过也难得,起码有个人还能与自己交谈,说不定能从他口里打听到华神医的消息也不一定。

    “打扰了,在下玖陌妍虽非医病,但是另有他事,不知店掌柜可否开门相见。”玖陌妍对着屋里说道。

    屋子里一阵沉默,然后不久后门被打开了,走出了一位与华逍遥年纪相仿的老人,他看了一眼门外的玖陌妍,然后摸着自己已经白了的胡须说道“既非医病,姑娘可是来找人?”

    玖陌妍心里一惊,她隐约觉得此人必是知道与华逍遥相关的讯息,看了一眼左右无人,她点了点头说道“正是,不老先生从何得知。”

    老人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让出了一条路把玖陌妍请进了屋里,随后又关好了大门。

    屋子里很是简陋,与其他镇上的药铺比起来要简陋上许多,虽然整个镇子药铺的生意都不甚好,但是大多数还是讲着门面,可是如果单从抓药与医病的角度来说的话,这老人的药铺一定不会有人来的,因为药柜上除了几味常用药以外,就什么也没有了,对于一个开药铺的来讲,药品不齐全无疑在竞争者中就已经被淘汰了,可是奇怪的也是在这里,在这遍布医馆药铺的华佗镇,他不但没有被淘汰,反而还好好的存在了那么多年。

    借着烛光,玖陌妍又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老人有一只手要粗壮很多,足足要比普通人的手粗上一倍。

    “老先生,请问你是如何得知我是要找人的?”玖陌妍问道。

    “我不但知道你是来找人,还知道你要找的是个身材甚矮还毁了容的人对吗?”老人答道。

    玖陌妍皱起了眉,看来华逍遥今天真的来过这里。

    没等玖陌妍开口问老人又说上了“其实我今天一直在等,我知道肯定会有人来找他的,毕竟我们已经相识十年了。”

    十年?玖陌妍不敢相信,这老人不但认识华逍遥,两人还相识了那么久时间。

    “那他到底去了哪里?”这才是玖陌妍关心的问题,既然老人认识华逍遥而又在这里没有看到华逍遥的影子,当然答案只有一种,那就是华逍遥出事了。

    果然,这老人开始摇起了头,然后走到柜台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了一颗很大的人参递交到了玖陌妍手中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个一定要交给你。”

    这人参的功效玖陌妍是知道的,正是为了加速修复林铁玄脑袋里的创伤,只是听华逍遥提起归提起,她却想不到会是那么大棵的人参。

    “为什么你知道要交给我?”玖陌妍又开始问了。

    老人笑了笑说道“因为我无法交给他。”

    这个回答很有意思,无法交给华逍遥就一定要交给玖陌妍吗?若是如此推论的话,假如现在来的是张三李四也可以随便给了?只不过玖陌妍却是收下了,而且很在意的将人参包裹好收进了怀了。

    “到底他今天有没有来过你这里?”玖陌妍问道。

    “来过也没有来过。”又是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然后老人又在兜里掏出了一枚戒指,递给了玖陌妍。

    看到戒指,玖陌妍惊讶的叫出了声,因为这枚戒指他是知道的,正是华佗门的掌门扳指,她现在更加肯定,华逍遥一定是出了事了。

    “到底戒指在哪里来的?”玖陌妍急躁的站起了身。

    老人又开始苦笑了,指了指门口说道“就是门外,本来十天前他跟我预定了这棵人参,说好要今天来拿的,可是今早我从山里回来就在门口看到了这枚戒指。所以我今天足足等了一天,他本不是个会失信的人,所以我觉得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玖陌妍只觉双腿一软坐了下去,现在她又没了主意,下一步要去哪里找华逍遥她又是没了头绪。

    与老人道了别,玖陌妍便回到了华佗门,她没有直接回到大厅,而是拐了个弯直奔了药房,为林铁玄默默的煎起了药。

    自打玖陌妍进门的那一刻公孙龙就已经看到了,他已经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走出了大厅,他也跟随了过去。

    “没找到?”公孙龙站在药房门口问道。

    他本不必问的,因为从玖陌妍自己回来答案就很明确了。

    “应该是出事了,看来应该又是这幻所为。”玖陌妍边向药壶里面添着水,边回答着公孙龙的问话。

    “那煎完药后你告诉我方法,然后你就可以走了,去找杨韧,林铁玄由我来照顾。”公孙龙道,他本是一个不会照顾人的人,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却自己提出来了,也可能在他醒来的那一刻,盟主的架子就已经放下了。

    玖陌妍愣住了,然后感激的看向了公孙龙,这确实为她减少了不少心理负担,所以在安顿好一切之后,她收拾起自己的行囊离开了华佗门。

    吴县令最近总是有种不好的感觉,朝廷下达的指令总是一层压着一层的,说到自己的官职或许会让不少人羡慕,毕竟是朝廷父母官,走到大街上身份都要比平头百姓高上一筹,但是鞋穿到自己脚上才知道合不合适,为了查找一个虚无缥缈的幻他也是费了不少脑子,每天除了警戒还是警戒,可是江湖人士和一般的杀人罪犯还是有些不同的,每天也只是徒增劳累。而还不光如此,这些日子为了此事他也是寝食难安,甚至有时候还会产生幻觉,觉得总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但自己本能的转过头的时候,却又毫无发现。

    今天已经是收到上级命令的第十八天了,他确实有些撑不住了,虽然陆捕头已经在府邸前等候了很久,可是吴县令依旧没有要起床的意思,反正山高皇帝远,今天就独自偷闲又有何妨?想着他又往墙边靠了靠,被子也被自己拉的更紧了。

    “咚咚咚”正当吴县令想要再睡上一会的时候,衙门外的抱鼓突然不合时宜的敲响了起来,这回看来真的没法睡了,吴县令咒骂了一声然后站起身走到了院子。

    见县老爷穿着睡衣气呼呼的就出来了,陆捕头一行虽然想笑但又不敢,躬身行了礼,他带着众兄弟等待着老爷的安排。

    “去,把那个击鼓鸣冤的带上大堂,等老爷换好衣服亲自审问。”吴县令大声说道,难掩心中被打扰的愤慨。

    听完老爷的话,陆捕头就带着众兄弟照做去了,不一会吴县令也换好了官服来到了大堂之上,可能是没睡醒的缘故,坐下后的吴县令依旧是哈欠连天。

    “堂下何人,所告何事。”吴县令一拍惊堂木问道。

    定睛看去,堂下两人吴县令还真是认识,其中一人叫胡莱,正如他的名字,这人是乡里的泼皮,整体蹭吃蹭喝游手好闲,他上公堂就如同家常便饭,也是三天两头,除了抢邻居几文钱就是跑到饭店里面吃霸王餐,不过也都是小打小闹的事,太过出格的事他也是做不出来的;而另外一人则是街上的一个卖豆腐的小贩,唤做高老实,也像他的名字一样,为人老实巴交,就是三脚踹不出个屁的那种,这两人半个月前也是来过的,起因就是这胡莱在人家摊上拿了两斤豆腐但一直不给钱,最后搞的这高老实没了办法就闹到了公堂。

    见到这两人吴县令知道肯定又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多小的事也是要审的,他指了指堂下的胡莱没好气的问道“胡莱,还不老实招来,今朝又犯下了何事?”

    可胡莱却显得一脸委屈,抱拳对着吴县令说道“冤枉啊大人,这次可真不是小人的错,小人是原告啊。”

    堂下已笑成了一片,吴县令也是一怔,赶忙拿起惊堂木又是一拍说道“你这刁民岂敢胡言乱语,若敢在堂上胡闹看本官不割了你的舌头。”

    这胡莱一听吴县令这么一说,吓得不停磕起了头,嘴里说道“望大人明察,小的的确冤枉,此次真的不关小人的事啊。”

    吴县令一摆袖子,侧过了头,他倒是要听听这胡莱能说出个什么名堂来。

    见大人已不再数落自己,胡莱又是两个响头,拱手道“禀大人,今日早间小人只是外出片刻,没想到这高老实就跑到了小人家中闹事,宰杀了我家后院的一只老母鸡。”

    “胡莱你莫胡说,若不是你拖欠我豆腐钱不还,我怎会无端去杀你家的鸡,鸡我却是杀了,但是也只是用来抵我的豆腐钱。”见胡莱指责自己,高老实赶紧为自己辩解。

    这回倒是有趣了,吴县令没想到还真如这胡莱所说,此次的事端果真不是他挑起的。看了一眼堂下所跪的胡莱,吴县令道“这高老实说的也在理,若不是你久欠人家钱不还,他又怎会杀你家的鸡?你还好意思来我这里闹吗?”

    这胡莱一听吴县令的话明摆着是向着高老实说的,他更加不服气了。

    “禀大人,他杀了我家的鸡也倒是还说的过去,只是这人还殴打了我那七十多岁的老娘,试想我娘已经这般年纪,哪里经得起他的拳头。”他越说越气,说着话就开始和高老实推搡了起来,但公堂之上岂容他们胡闹,陆捕头见状赶紧将两人拉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