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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动情(上)
    公孙龙已经在自己盟主的座位上走了下来,今天他被迫接受了太多条件了,这可能是他二十多年盟主生涯的第一次,但是自然接受了,也就说明了已经万分不得已了。

    “好啊,我现在就在你面前,你可以说了。”盟主瞪着眼睛,一把抓住了宋世勋的衣领。

    又是良久的对视,宋世勋哈哈大笑了起来,盟主的威严并没有令它有丝毫惧怕,他对着盟主努了努嘴巴,公孙龙就将耳朵凑了过来。

    钟罄一直在盯着看,他也不晓得这宋世勋又要唱哪一出,可是他又不能阻止,因为对于幻,他也是十分好奇的。

    宋世勋已经开始在公孙龙耳边碎语起来,看起来似乎说了很多话,但是盟主的表情却很奇怪,似急躁又似不解。

    “你到底要说什么,给我说清楚一点。”盟主的已经被这宋世勋搞得没有耐性了,他大喝一声,随即一巴掌打在了对方的脸上,这一下并不轻,宋世勋的脸马上肿了起来,嘴角也沁出了鲜血。

    他冲着地上吐了口唾沫,脸上充满了嘲讽。

    “我看是你上了岁数耳朵聋了吧?我说的已经够清楚了,也罢,你再过来我只说一次,再说听不清,也妄想我再跟你说这件事了。”宋世勋一脸不忿的说道。

    盟主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性子压了下来,然后再次将耳朵凑近了宋世勋的嘴巴跟前,生怕这次再听不明白。

    “关于幻的样子,就是”宋世勋脸上突然露出了杀气,这一切尽被钟罄看在眼里,他大呼不好,手指运起内力就要向宋世勋点去。

    但是太晚了,一切真的已经太晚了,因为基本上盟主和宋世勋是贴在一起的,只见宋世勋舌头微微一抬,在舌下就冒出了一根黑色的针,不必想这根针必是充满了剧毒,紧接着他用舌尖推动毒针,毒针就结结实实的扎在了盟主的太阳穴上。

    “啊,你这奸贼。”盟主只觉自己太阳穴上一阵疼痛,随即眼前就只是漆黑一片了,而后一阵晕眩便倒在了地上。

    钟罄只觉心里就像堆积了几百斤的黄连,看来这次最后还是被驯算计到了。钟罄的手指已经点中了穴道,但不是宋世勋的而是盟主的,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赶忙变幻了自己的角度,因为宋世勋与幻的用毒能力他是知道的,若不立时止住盟主的伤处,立马毒便会游走全身,那就真的完了。

    荒唐,简直是太荒唐了,居然一屋子高手却亲眼看着盟主被一个全身绑缚的人毒害,这件事传出去恐怕会成为整个武林的笑话。

    此刻这些人已经分别拔出了自己的武器,迅速将宋世勋围了起来。

    “害我盟主,今天就了解了你。”看着脸色发暗的盟主,谢无涯握着剑的手已经不住颤抖起来。

    宋世勋又是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后鄙夷的看着这一圈将自己围住的人说道“想杀我的人多了,但是你们的这狗屁盟主也别想活,若是三天之内他全身的毒无法排静,到时候必将七窍流血而死,我先走一步又有何妨,能拉上一个垫背的,我值了。”说完后又是三声哈哈大笑,随即只见他使劲往肚里一吞,舌下那根毒针就被咽了下去,而立时他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整张脸也变得漆黑,真的从七窍中不断流出了黑色的血液。

    宋世勋死了,自是罪有应得,但这种死法显然也是残忍了一点,钟罄一直在看着他的尸体,因为他又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就是这宋世勋的皮肤居然急速衰老了,虽然因中毒导致了通体发黑,但是却能明显的看到他脸上与手上的皱纹,难道这也是毒药所致吗?钟罄疑惑的开始思索起来。

    而这些武林高手并不似钟罄这么有善心,虽然眼见这宋世勋死法惨烈,但是对于他们来讲还是难消心头只恨,所以又是一连串的刀砍剑刺声,瞬间宋世勋就被剁成了一滩肉泥。

    这一幕若是被一个普通人看到必定是吓走了魂魄,虽然钟罄并不是普通人,但也不忍心看下去,所以他转过了头,而恰巧他刚好看到了一个普通人的反应。

    “报了仇了,报了仇了。”骆信已经窝在了一个角落,蹲坐在地身体一直在瑟瑟发着抖,但可能真的受到了惊吓,嘴里一直在不停念叨着。

    钟罄有些不忍,他走过去搀扶起了地上的骆信,两人岁数差不多,虽然都是没有了双亲,但是自己却要比他幸福一些,试想一个在锦衣玉食中生活的富家子弟突然变得一无所有,那感受肯定还不如自始至终什么也没有的人的。

    “大公子,切莫过于伤痛,此人罪大恶极,也是死有余辜,骆老爷子是个了不起的人,虽然他死了,但是他的名号也足以成为你骆家的骄傲。”这是钟罄的心里话,更是用来安慰骆信的话。

    “谢谢你,以前的误会肯定让你也十分不好受,若早知有这一天,我必会听从父亲的劝告精心修习武功。可是如今,唉说什么也太晚了,还是希望你能不辞劳苦帮我找到那幻,为我骆家报仇吧。”骆信的话很暖,也夹杂着对钟罄误解的歉意,虽然不喜武功,但这并不是他的错,人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又错在哪里呢。

    盟主依旧躺在地上,呼吸也甚是微弱,没有人敢去动他,因为谁也摸不清这驯所使的剧毒,万一不明原理碰错了地方致使这毒性扩散,那谁也担不起这责任的。

    “钟罄,这事是你引起来的,你难辞其咎,盟主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拼了这条老命也跟你没完。”见大家都似木头人似的站着,谢无涯是受不了了,虽然他嘴上对钟罄那么说,但无疑也是对钟罄的一种道歉方式,从他平静的语气就足以证明这一点了。

    “对啊,钟罄你想想办法吧,总不能看着盟主真的毒发而死吧?”众人也开始对钟罄絮叨了起来。

    钟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向了中村,同时有着默契的点了点头。

    “这样吧,各位都是武林中的前辈,既然大家现在已经信任于我,那就让我与中村二人将盟主带往华佗门去,这种毒恐怕只有他能解了,刚好昨日山寨中还有几位兄弟也是中了毒,不妨一起上路吧。”钟罄说道。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时间紧急,钟罄赶紧辞了行赶回山寨,而这边则是由中村把盟主背上了一辆马车,两人约好半个时辰后在山脚下集合。

    单说钟罄这边,林凤雪看到他平安归来自然很是高兴,在简单的听完钟罄的讲述后也是安了心,虽然钟罄说的轻描淡写,但林凤雪依旧能感受到他刚刚遭遇到的凶险,她真的很庆幸能够认识钟罄,认识这个常常玩世不恭而遇到事情又会十分认真的男人。

    解除了警戒,三十六寨也变得安逸下来,在挑选了几名随从后,便把几位中毒的寨主运到了马车上,向蝉鸣寨讨厌了些简单的药品后,林、玖二位姑娘也随着钟罄上了路。

    这次行程对于林凤雪来说真的充满了期待,不单是期待几位寨主能够快些康复,更期待可以见到自己的父亲。现在虽然幻尚未找到,但眼下的危机起码解除了,心里想着,脸上也不禁露出了浅浅的笑。

    而这一次钟罄没有选择坐在车内,并不是他变勤快了,而是他想要放空一下自己的脑袋,有时候考虑太多的事情并不太好,尤其对于钟罄这种本身就很懒的人。

    玖陌妍再次戴上了钟罄交给自己的面具,自己的通缉还尚未解除,她不想再因为自己给钟罄添过多的麻烦,不过看到钟罄刚刚的表现她确实也有了信心,她相信很快钟罄就能帮助自己洗脱冤屈,而且这个时间也不会太远。

    “钟罄是个好男人。”心里想着,玖陌妍不觉就脱口说了出来。

    林凤雪坐在玖陌妍的对面,正在发着呆,忽然听到玖陌妍没来由的称赞钟罄,她也回过了神。

    “玖姐姐,怎么没来由的夸起了那个笨蛋?”林凤雪虽然嘴上说着笨蛋,但是脸上的愉悦之情却难以掩饰。

    玖陌妍也是笑了笑说道“能因为一个笨蛋就把你高兴成这个样子,看来这种笨蛋也算是稀有的,或者说他只是一个感情方面的笨蛋。”

    听到玖陌妍的话,林凤雪又沉默了,也忧郁了很多。透过车前的门帘,林凤雪隐约可以看到钟罄赶车的背影,这个笨蛋在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喝着酒,而且并不是像一般人一样喝酒,而是将酒坛绑在马背上,然后用内功从往自己嘴里吸。酒,在空中化成一道弧形,然后慢慢的被他喝进肚里。

    “可能我和他就像他和酒坛的关系吧,虽然很近,但他最终享受的还是坛里的酒,当酒喝完后酒坛也就没有用了。他答应了我帮我解决父亲的事情,现在眼看这件事就要解决了,也就是轮到我们分开的时候了。”林凤雪的话说的很伤感,玖陌妍听到心里也不觉有些难受。

    白云懒散的飘荡在空中,时而聚时而散,就好像人一样,不会总是相聚但也不会永远分开。钟罄并不是个喜欢被拘束的人,如果真的有人像风一样抓禁他,他可能也会像白云一样马上散开。

    “你是不是很喜欢这个傻瓜?”玖陌妍冲着车厢外面努了努嘴突然问道。

    林凤雪一怔,从来没有人那么直接的问过自己这种问题,她有些不好意思,娇羞的低下了头。

    “如果你没用勇气回答的话,那恐怕钟罄对于你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或者说你是错把对他的感激当成了青涩的喜欢,要是那样的话,我可就要对他表白了,因为我是真的喜欢他的。”见林凤雪不答,玖陌妍接着说道。

    “不,我是真心喜欢他的。”可能是玖陌妍的话刺激到了林凤雪,这次她马上就回答了,而且声音还很大声。

    可能自知自己声音过大,她悄悄的看了一眼外面的钟罄,生怕被他听到,不过见这个傻子还在享受着自己的美酒,她也就不那么担心了。

    玖陌妍自然看出了她的反应,她掩嘴坏笑了起来,然后对林凤雪接着说道“这种事有什么害羞的,一个感情上的笨蛋,一个又不说,那结果肯定就是没有结果了,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就找机会跟他说吗,不过这个机会我也不会给你太久的,若三个月之内你还是无法跟他在一起,那姐姐可就不客气了。”

    钟罄依旧在赶着自己的马车,他突然也感觉自己是个笨蛋,如果每天只是赶赶马车不用费太多的心思考虑过多的事情,那应该也是件不错的事情,只是他不知道此时就在身后,车内的两个女人已经开始约定了一场公平的竞争,而自己则是她们竞争的最终奖品。

    再次来到华佗镇的时候,依然是那翻杂乱的景象,可能是太久没有生意,各个店铺的大夫再次将钟罄的马车围拢起来,好在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他也就不再觉得稀奇,任由那些大夫胡乱抓着自己的手臂。

    而车内的两位女人却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马车停了,然后就是一连串的嘈杂声。怀着好奇心,林凤雪掀起了车厢前的门帘,立时她就被眼前的这番景象吓傻了,没想到钟罄居然被一群穿着大褂的大夫起手八脚的胡乱抓着,而他非但不反抗,反而还一脸享受的样子。

    “你们这群人搞什么呢?”林凤雪发起了怒,大声吼道。

    而这群人也是被林凤雪的态度吓了一跳,立马就呆在原地不敢动了。

    钟罄看了一眼身后的林凤雪,看她一脸愤怒的表情不禁笑了起来。

    “看来你们需要诊治的不应该是我,而是这位姑娘啊,她似乎患了一种叫狂躁症的病,若谁能帮我治好,那就给他一千两一张的银票。”钟罄故意把银票的数额说的很大声。

    钱,总是充满诱惑的东西,在听完钟罄的话后,这些大夫立马就要往车厢上面爬,直把林凤雪恨得咬牙切齿。

    “钟罄,你这个混蛋,又戏耍我。”林凤雪一边骂着钟罄,一边抬脚将凑到自己跟前的大夫踢下马车,可是由于人数太多,踢完这个那个又上来抓她,直把她急的冒了一头汗。

    见此情景,钟罄笑的更大声了,然后他真的从兜里掏出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抛到了空中,嘴里大喊着“快来抢银票了。”喊完便拉紧缰绳,冲出了人群。

    看着身后一群抢着银票的大夫,林凤雪的火气哪里消的了,早已咬紧了牙挥了挥拳头。

    “钟罄,你这个混蛋。”

    随后就是钟罄一连串的讨饶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