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阳刚在龙椅上坐稳,下面就有大臣出列。
“臣礼部尚书赵济有本启奏!”
“呈上来!”
张凌阳发话,一旁的孙胜便下去将赵济的奏折取来,呈送到张凌阳面前。
张凌阳拿起奏折,并未看里面的内容,而是直接看向赵济,问道“赵爱卿要奏报何事?”
赵济回道“启禀陛下,臣闻昔日明宗皇帝独宠李贵妃,因而敕封李贵妃之父为南乐伯,遭群臣反对。明宗皇帝从善如流,褫夺李贵妃生父爵位,终成一代明君。”
“而今,王国威并未立下寸功,而陛下却要复其国公之爵,臣以为陛下此种行径,并非明君所为。故而,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复夺王国威国公爵位!”
张凌阳不以为意道“赵爱卿此言看似有礼,但却大谬。李贵妃之父本就无官无爵,故而明宗皇帝封其为爵有违祖训。”
“而王国威却不同,王国威本就是国公爵位,只不过因为其犯了一些小的错误,朕才降其爵位,以儆效尤而已。而今,王国威知错能改,朕复其国公爵位,以示肯定,又有何不妥?”
赵济反驳道“大周太祖皇帝祖训,非有战功者,不得封爵,亦不得升爵。故而,无论王国威之前因何错误而被陛下降爵,除非立下战功,否则王国威的爵位是万万升不得的,请陛下明鉴!”
“呵!”张凌阳冷笑一声,说道“如果朕执意如此呢?”
赵济一把跪倒在地上,大声说道“请恕礼部不能奉诏!”
礼部不止负责科举、典礼、招待藩国外宾等事务,还负责主持宗亲、勋贵的册封礼仪。
也就是说,如果礼部不奉诏的话,那么即便张凌阳下达了圣旨,王国威的国公爵位也是坐的不伦不类。
“你……”指着赵济,张凌阳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你好的很!”
“多谢陛下夸奖!”
赵济的这一声道谢,可是彻底激怒了张凌阳。
指着赵济,张凌阳大声咆哮道“给朕滚,有多远给朕滚多远,朕不想再看到你!”
“臣遵旨!”赵济向张凌阳又拜了一拜,方才起身离开太和殿,潇洒的向宫外走去。
看着赵济的背影,张凌阳“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张凌阳被气得不轻,再加上感冒本就重了几分,此时忍不住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几声咳嗽下来,张凌阳只觉得自己头昏脑重,眼冒金星,脚下不禁一个仓踉。
孙胜见此,急欲上前搀扶,不料却被张凌阳一把推开。
见此情形,孙胜急忙下去端来一杯茶水。
张凌阳端起来喝了一口之后放下,而后看着堂上的大臣说道“诸位可还有其他事物要奏?”
此时,张凌阳的喉咙已经有了几分沙哑。
这时,右都御史沈超从队列中走了出来,开口说道“启禀陛下,臣右都御史沈超有事启奏!”
“说来听听!”张凌阳此时身体极其不舒服,可还是强忍着坚持。
沈超开口说道“回陛下,微臣前段时间浏览史书,发现但凡明君圣主者,都能做到亲贤臣、远小人,且知人善任、知错就改。”
“而但凡昏君者,多亲小人、远贤臣,做事荒诞不及,不听忠臣劝告,最终都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就如同前朝嬉宗皇帝,其在位期间宠信阉宦,重用谗臣,朝中忠臣义士多被逐出朝堂,最后致使天下大乱,嬉宗皇帝最终也落得一个身死国灭的下场。”
“而今,陛下溺于后宫妇人,宿于宫外花柳之间,信于孙胜、冯喜阉宦之流,乐于荒唐不羁之事之中,置国事于不顾,荒政务于堂前……”
“够了!”龙椅上,张凌阳听得双眼赤红,站起来恶狠狠的盯着沈超说道“朕竟然不知,在你沈超眼中,朕已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昏君了!”
下面的沈超却不卑不亢的回道“回禀陛下,按照陛下之前的行径做法,却是昏君无疑!”
“不过陛下只要下旨诛杀孙胜、冯喜等阉宦,多听臣子劝谏,一定能成为一代明君的。”
“呵呵!”张凌阳讥笑不已,说道“是不是只要听信你沈超的话,就是明君,而不听你的话,就是昏君无疑了!”
“臣不敢!”见张凌阳如此说,沈超依旧不冷不淡的回道。
见沈超这幅模样,张凌阳气在心头,说道“你不敢?朕看你敢的很!是不是在你沈大人看来,朕什么事都要听你从沈大人的意思去做,要不然朕就成为荒淫无道的昏君了!朕看,这个龙椅干脆有你来坐得了!”
“臣惶恐!”张凌阳的话有些诛心,吓得沈超急忙下跪,头深深的埋在地上不敢抬起。
“启禀陛下!”
这时,又有御史从队列中走出来,说道“沈御史虽然言语间冒犯了陛下,可沈御史的一言一行,却无不是在为大周的江山社稷考虑!为了大周的江山社稷,微臣恳请陛下下旨诛杀孙胜、冯喜等阉宦,整肃朝纲!”
“臣亦同意沈御史之言,恳请陛下下旨诛杀孙胜、冯喜等阉宦,整肃朝纲!”
“请陛下下旨竹山阉宦……”
……
不一会儿的功夫,大殿内跪满了劝谏的大臣。
孙胜觉得自己十分无故,自己并未引导皇帝做过什么荒唐之事,也并没有在国事上指手画脚,怎么突然一下子就成了奸佞之人了?
孙胜想不明白,可看现在的趋势,皇帝如果不诛杀自己,那今天的事情就无法善了。
故而,孙胜脸上满是无辜之色,跪倒在张凌阳面前,眼神中满是乞求之色。
“你们……你们这是在向朕逼宫……”
指着跪在地上的大臣,张凌阳浑身颤抖,胸口起伏不定,只觉得脑袋极其沉重。
忽然,张凌阳顿觉浑身无力,向地上瘫软了下去。
跪在地上的孙胜见状,急忙爬起来搀扶,“万岁爷,您怎么了?”
“快传太医!”孙胜大喊大叫道。
见皇帝突然昏倒,下面跪在地上的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不知该如何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