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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京城,通往王宫的街道是城唯一的石板路,此时的道路两侧挂着诸多的尸体,从尸体淌下来的血水在地积出一片片发黑的血迹,甚至有些尸体的内脏流淌出来,引来城的一些野狗野猫,这便是这段时日索尼在汉京‘抄没叛官’的成果。手机端
在景福宫的宫门内外,用拆卸民宅得来的木板和木方围成了一个个的栅栏,每个栅栏里都围着几十百的人,他们或坐或躺,男女老少都有,昔日在汉京叱咤风云的朝鲜两班贵族此时是栅栏里的‘牲口’,冰寒的天气之下,贵族和他们的亲属冻的瑟瑟发抖,有人挨不住的时候向旁边的满洲兵招呼,供出他们在城内宅邸的藏银窖和城外一些不为人所知的庄园和产业。
索尼正在一个栅栏前审问一位朝鲜官员,这个老者曾经被李淏封为右议政,却坚辞不受,他原本是观望两派相争的结果,但结果出来了,满清大军进入汉京,除了亲清派,其余一概清算,饿了十几天,老头子的两腮早已塌陷,却实在没有什么家财可以拿出,只得是哀求不已。
“索尼大人,王爷请您去一趟,似乎有紧急军情。”一个满洲兵走过来,低声对索尼说道。
索尼点点头,对那士兵指了指栅栏里的老官员,说道“他没用了,把这一家人收拾了,男的送去辽东,女人先进营吧。”
栅栏里一阵哀求,索尼却是不理,径直走进了景福宫,勤政殿里,满达海坐在王位之发着火,朝鲜王则站在旁,俯首躬身,唯唯诺诺不敢言语,倒是金自点,在殿堂央连连磕头,脑袋已经是淤青了。
“这些朝鲜蛮子,真是愚蠢,岛夷大军已经是打到忠州了,这厮才是来报,着实该死,该死!”满达海气呼呼的叫嚷道,把桌案的奏折笔墨扔了出去。
索尼听到这话,脸色大变,他对朝鲜地理不算陌生,知道忠州位于朝鲜蜂腰位置,通达周围五道十余州,占据此地,朝鲜大半地区都可去得。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金自点又一次磕头起来,咚咚作响。
索尼呵斥道“休要聒噪,这个时候了,磕头管什么用,关键是有御敌之策,王爷,不知岛夷有多少兵马?”
“禀国使者,忠州守军来报,约有两千人,都是步卒”朝鲜王低声说道。
“放屁,两千步卒敢从釜山打到忠州,还你们的信使跑的快?”满达海呵斥道,一点没有给这位朝鲜王面子,朝鲜王不敢异议,只得把忠州来的官员和溃兵都叫了过来。
索尼前细细审问,许久之后才说“看来岛夷是从釜山岸,派遣骑兵一路疾进北,路遇大雪,才是步行攻打忠州的。”
“看来岛夷应该有五六千人,都是骑兵。”满达海说道。
索尼摇摇头“若只是五六千骑兵,定然是不敢如此深入腹地的,其一路北,占据忠州才是驻军,显然是为大队人马打开通道的,想来后面还有一支规模庞大的军队,如今所说情报不明,但能差遣数千骑兵作为前锋,那肯定是一支大军了。”
满达海清楚索尼的意思,那肯定是一支自己对付不了的军队,当初入朝伏击林庆业,满达海仅仅带了五千人,其两千满洲精锐和三千蒙古兵,蒙古兵已经遏必隆带着去讨伐北方的沈藩了,索尼来汉京的时候带来了两千兵马,其来源复杂,吴三桂的藩下兵、组织起来的包衣兵、来自北方野蛮部落的蛮兵,还有四百个关外旗营兵,索尼带这些人是为了更好的控制朝鲜局势,也为了更有效率的抄家。
“要么主动出击,要么撤退!”满达海说道。
索尼点点头表示支持满达海的分析,但没有做出选择,两个人都很清楚,无论是遥远的北京还是摄政王坐镇的盛京,都不会再大规模的派遣支援来了。
皇帝亲征辽东的时候已经动员了外藩蒙古,满清内部的兵力已经调遣殆尽,按照多尔衮的计划,必须等开春之后才会有新的军队开赴朝鲜,这支生力军来自京城,更精确的说来自山西,原因很简单,由姜镶发动的大同之变已经被扑灭,阿济格、博洛和鳌拜率领的清军和包衣兵攻下了大同城,姜镶被族诛,山西所有叛乱的城市大多投降或攻克,如今正在进行收尾,山西战场平定后,博洛会率领部分兵马支持陕西,而包衣兵则前往辽东,多尔衮把新抬旗包衣的份地放在了辽东,而且授权他们在山西地抓奴才,其余没有被抬旗的,也会前来辽东。
开春之后,有了包衣兵的加入,辽东才能不受岛夷的海威胁,继而派遣士卒征伐朝鲜。
但那是三个月甚至四个月后的事情,摆在满达海面前的是后撤等待援军,还是前出忠州,在敌援尚未赶到之前,打败那支岛夷前锋,以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
对于主子们之间的犹豫,无论是朝鲜王还是金自点不敢说话,最终还是身为亲王的满大海拍板,前出忠州御敌。
满达海一方面传令遏必隆撤军,仅仅留下部分朝鲜兵防守,以防止沈藩南下,其余精兵汇聚汉京,并且命令朝鲜八道的兵马集汉京,满达海已经决定了,不打则已,打便是要孤注一掷。
十二月底的时候,满达海凑出了一支两万两千人规模的军队,尚未开赴忠州,乌穆已经率领前锋进入了京畿道,此时的前锋已经得到了后方的支援,乌穆得到了六千人的支援,其两千人是河原田队的治安军,另外四千则是来自永宁行政长官区的步队,各类开拓营、守备队夹杂其,番号驳杂。
更让乌穆兴奋的是,他得到了一个炮兵营的支援,这是全陆军唯一一个飞骑炮营,又名为乘骑炮,采用的是陆军四磅野战铜炮,在两轮炮车之前加了一个前车,火炮挂在前车,炮口朝下,由六匹驽马拖拽,此外还有四轮弹药车随行,与普通的野战炮不同,飞骑炮营全体成员,不分军官士兵全员骑马,飞骑炮营有四个队,一共二十四门四磅炮,包括军官、炮手、宪兵、驭手、马夫、铁匠,一共一千四百多人。
在合众国军所有的炮兵队伍,只有飞骑炮营能够支援骑兵部队作战。
小年夜,前锋大军抵达了汉京南四十里处,斥候与蒙古骑兵发生了冲突,除去留守的部队,乌穆此时麾下士卒数量超过一万一千人,几乎相当于对手的一半,军没有跟役,乌穆一路疾驰行军,目的是速战速决。
小年夜的第二天,双方在宽阔的汉江平原相遇,满达海与乌穆几乎在同一时刻命令全军展开,在清朝联军准备修筑大营的时候,合众国军已经完全展开并发起攻击,乌穆公告全军——击败满清兵,汉京过大年!
因为满洲兵骑兵多,步卒少,所以清军大营,朝鲜御营厅士兵占据了军,两翼是满洲骑兵和蒙古骑兵,平坦的地面很适合骑兵作战,而御营厅数量较多的鸟铳手则更容易稳固防御。
合众国军的布阵同样如此,骑兵两翼,步兵在间,率先发起攻击的是飞骑炮营,在观察到清军之火炮极少,而且多是低劣的锻铁炮、佛郎机之后,飞骑炮营全员展开,在一千名骑兵的掩护下,飞骑炮营从大阵右翼突进到了战场正面,在距离敌阵约么四百米的位置展开。
全员下马之后,驭手打下马桩,各队以炮组为单位,把马匹交由了驭手看管,从前车与后车分离,取出炮弹,归拢炮手和瞄准测算,整个飞骑炮营一共用了大约九分钟左右的时间打出了第一轮齐射。
“目标四百米开外,步兵集群,表尺十,全装药,实心弹!”各队的长官几乎下达了同一个命令,而各炮组的炮长则手握螺杆,对火炮的俯仰角进行了最后的调试,继而,红旗落下,炮兵齐射。
砰砰砰!
四磅青铜跑的声音清脆而嘹亮,二十四发实心四磅炮弹发出尖锐的啸音砸进了御营厅士兵的方阵之,二十四发实心弹多落在了三百五十米到四百八十米左右的区间,砸在了被冻硬的土地,裹挟着泥土和草叶弹起,落入士兵群,继而再次弹起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撞碎了多少躯体和四肢,实心弹的外层是一片血红,这一次弹起弧线平缓,有些甚至直接撞在了士兵的脑袋,落在了一百三十米左右,再次席卷血肉生命,继而落下弹起,这次落在了八十米左右,形成了威力十足的跳弹射击。
飞骑炮营,这支在全陆军炮兵部队遴选最优炮手和军官组成的炮兵营,在第一轮齐射的情况下,证明了它的价值是无可取代的。
清军大阵深处出现了一片片的骚乱,好在清军应对合众国军已经有了经验,其最宝贵的经验是下放满洲兵到各方阵弹压,以防止友军迅速崩溃。
飞骑炮营的营长官发现后方的步兵行军速度恒定,他稍稍计算了时间,下令稳定射击,炮兵营以一分钟一发的恒定频率进行炮击,要知道,在关键时候,四磅炮可以打出一分钟三发的极限速度,与燧发枪近乎相同。
步兵的进攻在飞骑炮营出发的那一刻也开始了,乌穆把所有装配火绳枪的治安军和开拓队赶到了两翼,央阵列是四千名燧发枪兵,因为没有精通线列步兵阵列的陆战队和陆军野战营,所以乌穆从一开始制定了方阵前进的战术。
全军分为了八个方阵,以大队为单位组成,虽说是方阵,但只有十排,每一排五十个人,所有的火枪兵肩并肩,肘碰肘,按照固定的步速前进,展开了有四百米的阵列,因为不是专业的步兵,所以无论是前进速度和阵列严正度都有些问题,好在都是老兵。
在飞骑炮营打出了第十二轮齐射的时候,步兵大阵终于超越了他们,随着嘹亮的军号声响起,步兵大阵停在了御营厅军不足三百五十米的地方,一些清军的火炮已经开始炮击,但乏善可陈,清军没有从国内带来红夷大炮,能由马骡驮负的也只有一些佛郎机和小炮,佛郎机清军看不,得胜炮是唯一的选择,这种类似一磅炮的小炮约有三百五十斤,可由马骡驮负,号称有四百米的射程,实际在二百米内才好发挥作用,因此无论是炮兵炮击还是步队前进,都没有开火。
步兵大阵没有继续前进,而是选择了地齐射,距离三百五十米,各方阵进行仰射,在抬高了射角之后,燧发枪齐射弹幕落在了朝鲜军阵之,杀伤颇大,燧发枪虽然精准度不高,但射程却是不近,在四十五度仰射的时候,陆军的制式燧发枪可以打九百米到一千米,三百五十米自然不在话下,虽然这个距离对一些装配了甲胄的士兵伤害不大,但对付朝鲜军这类披甲率较低的军队来说却是不在话下。
三百五十米,清军绝大部分武器的射程之外,无论朝鲜兵还是清军都只能被动挨打,步兵大阵五排一组齐射,在齐射之后,后面五排前进十米进行齐射,继而后面的再前进射击,如此交替前进,一直从三百五十米打到二百五十米,此时的清军大阵各类火器频发,火光和浓烟笼罩其,虽然打的乒乓乱响,但效果确实不佳,但是清军,已经被火炮和弹雨覆盖后,越发的慌乱了。
一刻钟后,飞骑炮营出现在了步兵大阵的两翼,在距离敌人二百五十米的距离,与步兵一起射击,这一次,四磅炮用的是装填了四十发重霰弹的铁皮弹筒,对准四百米左右的纵深目标进行齐射。
这一次,飞骑炮营采用急速射击,一分钟打出了四发,在打了六轮之后,步兵全员装填完毕,继而刺刀,然后继续推进,清军崩溃了,御营厅率先奔逃,但他们绝对没有满洲和蒙古骑兵速度快,继而是骑兵旅和义从军追击,他们么有理会朝鲜兵,追着清军一路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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