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跃河在远处分成了无数条小溪,原本10公里宽的河岸地形变成了一个扇状模样,王华明白他们的目的地即将到了。
他们的目的地是穆斯特斯湖和科尔韦瓦皮湖附近的部落情况,两湖都是淡水湖,中间形成大片的可种植土地,如此良好的生存环境,一定会有当地的印第安人定居。而这里,是他们前往海军城的必经之地,避不开的也无须避开的关键地方。
没错,王华他们的目的不是直接前往海军城,就是先行探查本地的部落情况,方便接下来的工作部署和安排。
他们一路沿着马跃河而下,在中间还遇到另一个三江口,另一条小河,在这里汇聚,同时他们也发现了这里不远处的第二个部落。
第二个部落规模不小,起码有上千人,看到他们并没有明显表现出来的敌意,反而很好奇他们的到来。后来对话才知道他们一直生活在这里,因为偏僻,除了下游还有部落来往外,向来很少看到人从上游而来。
这里生活安定,每个部落都有固定的地盘,很少有纷争,除了必要的交往外,部落中的人一生中很少出去,生在斯,死与斯,好像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所以,当他们看到王华一行人的时候,没有排外,而且有些亲近新奇。
王华很简单就探听到了他们想知道的情况。
这个部落叫做洛森部落,另一条河他们就叫洛森河,他们在这里定居至少百年。下游至少五个以上的部落,人口在一千到三千人不等。
得到了想要的情报,也受到了洛森部落的款待,王华他们很快继续出发,准备见证一下实际情况。离开前,也回以礼物,把他们的肉食赠送给当地人。
在马跃河从东南到西北的转角处,王华见到了第三个部落考尔部落。考尔部落靠山临河,一如洛森部落一样,也是热情好客,得知他们是前来交流的,更是款待了众人,并更为详细的介绍了本地的情况。
本地的确有那么多部落,加上洛森部落,共有7个部落,部落中威望最高的就是特维尔切部落,因为据说是他们的祖先开拓了这里,其他部落都是脱胎于特维尔切部落。虽然形成了多个部落,但是特维尔切部落作为一个公正的形象,严守着此地传统,比如,不能发生部落流血冲突,有矛盾大家公开,由其他部落公正评论。
特维尔切部落也是本地最大的部落,人口约为三千来人,是其他部落的几倍人口,所以其他部落才会遵守特维尔切部落制定的规矩。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本地的部落和东方那片群山中的部落联盟一直有矛盾,并时而会发生冲突,需要特维尔部落带领他们,抵抗对方的攻击。
特维尔切部落就是位于河流扇形开口处,也就是刚刚王华看到的地方。
“前面就是那个特维尔切部落了,你觉得他们是否也会客气的款待我们?”左一航问。
“这个很难说,看情况我们随机应变,但是不要太过乐观。既然特维尔部落能够管控这片地区,应该会有过人之处。”王华谨慎地说。
“他们不会敌视我们就好。”
“敌视应该不会,不过,知道我们要是来收服他们的地方,我想有可能。”王华小心说。因为他们能够和海军城那片部落敌视,不就是因为大家都是有利益争夺吗?可以想象,这片肥沃的土地估计就是双方争夺的焦点。
正如王华所料的一样,特维尔切部落的人看到他们,明显有些戒备的神色,一个人盯着他们,另一个人匆匆去汇报了。
“客人哪里来,准备去哪里?”接待他们的人又差不多,问得很仔细。
“我们来自西边的布衣部落,准备去东边海岸去看看,听说那里很富饶,看看我们有没有机会。”左一航还是和前几次一样,同样的理由。
“哦,你们认识东边的人吗?”果然,特维尔切部落的人小心多了。
“我们不认识。”左一航当然知道该怎么说。“只是听说有发财的机会,所以特意过来看看,我们是做贸易的,专门以交换货物为生。”
“那你们都可以交换什么?”
“都可以。比如交换动物的皮毛、肉食、鱼类还有粮食等等,我们这里还有好东西,这个东西我们叫做红糖,很甜的。”左一航还好有点准备,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红糖。现在,有了甘蔗以后,红糖成为了龙国家家户户的必备品。
“这个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来人看到奇怪的红糖疙瘩。
“自然可以。”王华随手挑了一点,放在嘴里品尝着,边吃边说。“这红糖可以补充我们身体的营养,你们可以尝尝看。”
来人看到王华坦然而有味道的吃着,忍不住也挑了一点,放在了嘴里,还没动嘴,那甜滋滋的味道就自动分泌开来,让人流连忘返。“好吃,真好吃。”来人忍不住叫出了声。
“既然这样,那是不是请贵部落能够做主的人出来谈谈,看看我们双方能不能合作。”王华顺势说。
“这个不用。”来人说,露出牙齿,“因为我就能做主。我先介绍一下,我叫特维尔切,就是本地的族长。”
王华很意外,因为来人年纪比他们稍长,按照道理,酋长应该是上了年纪的人当任,而且,刚刚他说什么,应该说是族长,名字居然和部落名字一样,这真是有点特别。
“你好,族长。我叫左一航,他叫王华。”左一航立即客气的回应。
“那我们坐下来谈吧!”特维尔切族长说。
特维尔切部落比起王华之前见过的部落不是规模最大的,却是最整洁有序的部落,他们坐的椅子是树桩因地制宜改建的,上有大树张开树冠,正好挡住日光。
“几位能够做出这种东西,想必来历非凡。”特维尔切族长坐下后,直接说,眼神明亮。
“我们也是一时运气好,才发现了这个东西。”左一航作为此次的领头人,先行开口了。
“不不不,这个东西我们记载中曾经提到过,它需要一定的气候才能够成熟,所以,你们不可能在你们所称呼的西边发现,而是应该来自遥远的北边。”族长居然说出了这么一番话,仿佛洞察秋毫一样。
左一航傻眼了,就连王华也惊呆了。这个族长究竟是什么来历,比起先前见过的那些酋长,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那族长,你吃过吗?”王华只好问。
“这个没有,刚刚有幸才能尝到此物,你们好像叫它红糖是吧,很形象。”特维尔切族长遗憾地说。“不过,我们记载中有此物的详细记录,我们叫做干。”
“没错,此物是来自热带地区的,我们也是从海外带回来的,本地确实难以生长。”王华这回老实的回答。
“嗯。除了这个,不知道你们那里还有些什么新奇的东西。”族长有兴趣地问。
王华这回也不隐藏了,拿出他们随身携带的东西,包括大豆、小麦、马铃薯,番薯,咖啡、还有熏肉,以及来自火地岛的面包树,都是吃的东西。
族长的眼睛越发明亮,脸上也越来越兴奋了,看了好久,才终于说道。“你们的东西很是复杂,我只认识这两个。”族长指的是大豆和马铃薯。“其他的我看着有些和记载相似,有些根本没见过。”
“这些东西生产的地方都不一样,你不认识也是正常的。”王华看到这种表现,才觉得稍微正常,要是这个族长都认识的话,王华都要怀疑他也是穿越的。“你们这里也生产这两种东西吗,我们叫做大豆和马铃薯。”
“对。这一片土地就是生产这两种东西,还有一种稻米。”族长指着下面的那一片耕地说。
其实,王华早就看到耕地上长着大豆和马铃薯,还有水稻,难得的一片富饶之地。难怪族长和别的酋长不一样,别的酋长还是游牧山林民族,而他们已经是农耕民族了。农耕民族的文化发展和层次是高于游牧山林民族的,从华人的老祖宗就可以看到,农耕民族逐渐统治了整个中国,到了后期才被工业民族所打败。
“你们居住的地方距离我们这里有多远?”族长有兴趣地问。
“我们距离这里很遥远,如果步行的,起码走个几年。”王华想了一下,半真半假的说。
“哦。”族长面带笑意。“那么你们有多少人?”
“我们大概有两万人,比你们部落人口多一些!”王华尽量把人往少了说,但是不能太少,太少的部落居然还派出一百人,远赴千里,听听就不像。
“不见得吧!而且,我猜你们至少有十万人,你们所说的西边那片部落,我年轻时候也去过,知道那里一片混乱,现在估计是你们成功统一了。”族长的目光如炬。
王华和左一航两人都被吓了一跳,相互看了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心里头的戒备却提了几个高度。这都是什么人,难不成是诸葛亮在世吗,居然几下就把他们的来历猜得差不多。
“你们不用紧张。”族长这个时候说。“其实,从你们出现在洛森部落的时候,我就收到了你们的情况,再经过刚刚的试探,就大概猜明了你们的意图。我作为本地这么多人的族长,必须要为他们的安全和性命负责。实不相瞒,我们已经在此定居了几百年,代代相传,所以,族长的名字永远都会叫特维尔切,这是一种记忆,也是一种提醒,提醒我们是特维尔切皇族的子孙。只不过,受限于环境的局限,我们特维尔切只能世代隐居此地,这里方圆万里,只有这里才适合种植水稻。”
“你们就没想过往外发展吗?”王华听到了这个情况,下意识就问。
“我们也尝试过,甚至派出一队皇族往北方发展,但是后来却了无音讯,不知道情况如何。而我年轻的时候也出去寻访过,这附近基本都是蛮荒之地,没有适合稻米种植之地,所以我们只有固守着这一片土地。你也看到了,这片土地面积有限,所以养活不了太多的人,我们后来才允许他们外迁生存,但是必须紧记一点,他们永远都是特维尔切的子孙。”
族长一番话,仿佛推开了王华心中的一扇窗,想不到印第安人也居然有这样的文明结构,想想也就正常了,玛雅文明、阿兹特克文明和印加文明不都是印第安人创造的吗?这里遗留一个古代文明也就正常了。
“那族长你和文明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既然族长早猜到他们的意图,居然还能和他们好好聊天,王华就奇怪了。
“我们这样的生活方式,迟早有一天会被这个世界淘汰,这些先人早在记载里言明,我也深知这个道理。但是,那个文明它必须有能力比我先进,可以给我带来更富裕安定的生活,如果不是,我们宁愿固守着传统,一直等到它出现的那一天。”
族长的话玄奥,但是也很明了,王华一下就明白了。
“那你觉得我们有机会吗?”王华直接问。
“如果,你通过了我们的三次测试,就证明了你们的价值,刚刚见面谈话就是第一次,你们通过了。”族长却简单地说。
“那就是说,还有两次。”如果能够不发生冲突解决这里的事情,王华和左一航都求之不得。
“对,第二次的测试,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