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军舰就到达了奇洛埃岛海域。
奇洛埃岛是智利最大的岛屿,东部隔科尔科瓦多湾距大陆48公里,北部是宽3公里的查考海峡,南部是众多的岛屿和群岛,西临太平洋,处在一个四通八达的海路交通中心。但是此地的地形是丘陵地形,地势高低不平,又远离智利原有的政治和经济中心,所以,虽然西班牙人从1567年就从印第安人手中夺取,但是并没有大肆开发,而是只集中开发了安库德和卡斯特罗两个港口城市。安库德在北部查考海峡边上,卡斯特罗在中部东面,两地有公路相通。
“你为什么不同意下令攻击,难道等晚上?”看着前边不远处就是卡斯特罗,张峰下令攻击,但是却被王华阻止了。
“不是!”王华摇头说。
“那是为什么?”张峰说“哦,我明白了,你是怕误伤其他百姓,放心,我有分寸的。”
“也不是。”
“那你直说好了。”张峰不耐烦了。
“你都没机会给我说,还怪我。”王华说着,也不再拐弯,直接说。“既然我们准备堂而皇之的亮出我们的身份,自然不能和以前一样偷偷摸摸,要知道,这可关乎到我们南国的形象。而且两国相争,动不动就打打杀杀是最笨的事情,最好是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再差点,也要占据道德的名义,先礼后兵,或者有合理的借口。”
“你的意思是?”
“我认为,我们应该以南国的名义对西班牙发出警告,让他们立即放出我国的百姓,并向我们道歉和赔偿。他们肯定不会答应我们,那么我们就可以顺理成章,对他们的军舰、炮台和军营展开攻击,凭借我们军舰的速度和到大炮的攻击距离,一定打得他们片甲不留。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合理接受他们的赔偿,占领卡斯特罗。接着,我们再以同样一个赔偿的理由,就可以把西班牙人的另外一个据点安库德占领,把他们赶回智利本土去。”王华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哦,你果然阴险,不过我喜欢。”张峰笑着说。
“我也不过是现学现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王华不以为然地说。
王华并没有被愤怒坏了自己的头脑,而是更加清晰、更加理智的知道自己怎么做才能有最大的好处。
“好样的。那我立即电报通知城市中的祖维,给西班牙军队发出警告信。”张峰立即说。
“嗯。最好我们能在开战的公开场合上,对西班牙人喊话,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事情,把这个事情宣传开来。”王华再说。
“行!杀人先攻心,此计很好。”
南国这个国家终于在1816年3月9日公开出现了欧洲国家的视野中,出现在了世界历史的舞台上。
当日,祖维偷偷把信件放到了军营的门口,而王华他们的两艘比战船更大型的军舰,也突兀地出现在城市东边的海面上。
“不好了,不好了,有敌人,有敌人。”码头上负责巡逻的人,看到两艘铁皮怪物,吓了心都要跳出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叫唤。
应永刚正带着两个儿子出来,远远听到了,立即拉住那人,直接问。“怎么回事?”
“海面上突然出现从没见过的铁皮大船,炮口正对着我们,好像是敌人。”来人急忙说。
“你确定吗?”应永刚问。
“对。因为,我们没有这种船的。”
“那快去汇报。”应永刚放过他,对着应广卓说。“我们快去看看。”
“看什么,看大船吗?”应聪的个头长得高高的,比应永刚还高,但是却孩童般的问。看到两人都跑在前面,大叫“等等我。”
“快点过来,哥哥。”应广卓回头叫道。
浩瀚的海面上,两艘军舰森然而立,高高的大炮正对着城市这边。军舰的甲板上,树立着一些人,个个配着武器,其中有一人正拿着一个东西,对着岸上喊,有些距离,居然也可以传过来。
那人在用西班牙语喊“所有人听着,我们是来自南国的军人,你们随意抓捕我们的华人同胞,现在正式通知你们,快放了我们的人,否则的话,我们将会对你们发起攻击。”
应永刚吓了一跳,心脏都骤停了,真是说什么就来什么。
“爹,是南国的人!”应广卓也听到了,忙对应永刚说。
应聪却是很开心,看到大船就蹦蹦跳跳起来,边跳边笑嘻嘻地说“好大的大船,我想坐,我想坐。”说着,还准备跑上前去。
应永刚忙一把拉过他,低声训斥。“不许吵。”
应聪憋屈的低下头,躲在了应广卓的后面,应广卓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回头稍微安慰了一下应聪,接着问“爹,我们怎么办?那个船看着很厉害的样子,比那些西班牙人的战船还大。”
“很显然,不止是厉害一点点。”应永刚皱着眉头,考虑一下,立即说。“看来,我们得立即离开了。”
“怎么离开,海面给封锁了?”应广卓问。
“那就陆地走,去安库德,从那里坐船离开。”应永刚说。
“好!”
“走。”应永刚一声令下,自己带头悄悄离开港口,应广卓拉着不开心的应聪,因为他不能看这个大船了,应聪很难受。
整个城市都听到了张峰的喊话声,因为,他喊了一遍又一遍,而且那个声音仿佛有魔力一样,居然能够让整个城市的人都听到,是使了什么法术吗?所有的人都很惊恐,都很害怕,有些有门路的人立即找上了军营的福特男爵。
福特男爵其实在张峰还没有喊话的时候,就看到了那封警告函件,但是他勃然大怒,正想去找南国人,他们居然敢来信挑衅,果然是有人在城里。他当即生气地撕掉了,谁知道,刚撕掉就听人汇报港口来了对方的军舰。福特男爵怒气冲冲,居然敢送上门来,正好让他们有来无回。
福特男爵带人到了码头,远远就看到了高大的军舰,倒吸一口冷气。虽然福特男爵不学无术,但是为人还是有些小聪明的,如此巨大的军舰,比他们的战船都大一倍,而且军舰居然还是铁皮制作的,和国内刚刚在实验的那些先进的战船如出一辙。福特男爵这个时候,还不明白他们两者之间的差距,难怪南国敢上门来寻仇。
那怎么办?
福特男爵心中正问自己,却看到那些西班牙人成群过来了。
那些人是去军营找他的,听到福特男爵来码头了,立即心慌慌赶了过来。
“男爵大人,我们如何是好?”来人中一个持重的老者问。
“自然是好好教训他们一下,他们居然敢上门寻死。”这个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不可以,不可以。我们最好先好好谈谈,对面的战船我看不好对付。”这个一个中年男子说的。
那些西班牙人七嘴八舌说了起来,使得惊慌的福特男爵更加的心烦意乱。
“别吵了,我自有主意!”福特男爵大叫,然后对着所有的人说“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我会应付这些人。回莺!”
福特男爵不理这些傻眼的人,带着军队往回就走。
途中,福特男爵发布命令,把军队里的相关人都请过来商量。
肃穆的军营里,参差不齐地坐着一些人物,福特男爵坐在正中间。他看看人到得差不多了,就是不见应永刚父子俩。
“应永刚呢?”福特男爵不悦地问身边的总管。
“不知道。早去叫人了,可是一直没找到。”总管忙小心回答。
“怎么回事?如此重大的时候,居然不见人,他们还敢偷懒,还是你们偷懒。”福特男爵大声责问说。
“刚找的地方都找了,牢房里没人,军营里没人,酒肆里没人,家里也没人。”总管忙跪着说。
正说着,突然外面跑进来一个小兵,对着跪着的总管耳边说了几句。
总管立即站了起来,跑到福特男爵,轻声说。“刚刚发现应永刚一家人骑着马离开了城市,好像是去安库德。”
“妈的,一见情况不对就逃走,你想得美。”福特男爵立即明白了,不由低声骂道。
看看眼前,众人心慌慌的表情,福特男爵抑制了自己的不满,开始就着事情商量起来。
说是商量,基本拿不出一个有用的想法,到最后还是总管出了一个主意。让福特男爵派人假意和南国谈判,让自己的战船从另一边出去,接着把他们的军舰引入攻击范围,然后炮台和军舰突然袭击。如果成功,就最好。要是还没成功,就可以把那些华人押到码头,让那些南国人不敢攻击。
福特男爵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立即同意了,谈判的任务也就交给了这个总管。
“你说,我们喊了这么久,他们居然没有半点动静,是不是都吓跑了。”张峰这个时候停下来问王华。
“不会。”王华说。“他们应该没有那种魄力,放弃美好的一切。不过,你也不要喊了,因为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好。”张峰一屁股坐了下来。“那你说他们会怎么应付?”
“应付的方式无非就这几种。一是和我们对攻,二是以华人要挟,三是偷袭我们,四是和我们谈判。”
“那和没说一样!”张峰说。“行了,方正不管他们选择什么方式,我们拳头硬才是真理。”
“你说得很对,真理只在炮弹射程内!我们的炮弹比对方远,这就是我们的真理。”王华傲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