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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盘他!
    宇文霜见他不知悔改,冷笑连连,隐入了内屋。

    萧金衍隐约觉得,大殿之外,藏匿了若干一笑堂高手,其中不乏大知玄境之人,对方虽然可以隐匿了内息,然而却瞒不过萧金衍的弦力,他倒吸一口凉气,大马金刀往桌前一坐,说了句“佳肴美酒,浪费了可惜”,便拿起了筷箸,开始大快朵颐起来,眼角余光却在打量四周,寻找脱身的路线。

    一声轻啸,人影闪动,有十余人冲了进来。这些人,很明显的分成了两拨,其中有四人穿黑衣,四人穿青衣,分别站在酒狂任鹏举,还有一名美艳的俏尼姑身后。

    这俏尼姑姓宋,名翠花,乃一笑堂三令十八舵之中的青铜令主,她生的美貌,却水性杨花,手段无比毒辣,死在她手下的男人不计其数,人送外号蛇蝎俏尼。

    白银令与青铜令之间向来不和睦,私下里还有些明争暗斗,宋翠花刚来扬州,没有与萧金衍打过交道,今日听大小姐吩咐,要亲手杀了萧金衍,今日一见,只觉此人生得虽好看,但目测武功不过知玄境,她一人杀他绰绰有余,不明白为何大小姐还要两大令主亲自出马,她觉得宇文霜有些小题大做了。不过,既然吩咐下来,也绝不能让任鹏举抢在前面,于是朝一名青衣属下使了个眼色。

    那青衣属下道,“姓萧的,我们大小姐让你加入一笑堂,是看得起你,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了,识相的乖乖起来受死,否则,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萧金衍不为所动,筷箸如飞,夹了一块豆腐,放入口中,细细品味。

    白银令那边有黑衣属下要说话,任鹏举一摆手,阻止了。

    青衣人见萧金衍不答话,有些火大,怒道“喂,你是瞎子嘛?”

    黑衣属下道“李老四,瞎子也能听见声音的,连这点常识都不懂,是怎么当上香主的。”

    青衣李老四瞟了黑衣人一眼,道,“王老五,他是聋子!”

    王老五道,“那也未必,依我看,他有可能是又聋又瞎,也就是聋瞎!”

    萧金衍抬头道,“对啊,太素了,白石瞳,你们这里有龙虾嘛?”

    李老四是宋翠花得力干将,正想要在她面前表现一番,心中一气,上前就要准备掀萧金衍的桌子,萧金衍心说我打不过他们,你个小喽啰还在这里吆五喝六的,还未等他手碰到桌子,一双筷子点在了李老四手腕上,李老四哎哟一声,连忙缩手。

    李老四在上司面前吃亏,老脸通红,骂道,“兄弟们,点子有些刺头啊!”

    王老五一旁嘲道,“是啊,干干巴巴,麻麻赖赖,一点都不圆润。”

    李老四招呼青铜令的另外仨人,道“兄弟们,上去,盘他!”

    说着,双掌如电,向萧金衍头上劈了过来。萧金衍早有防备,见不远处有一盆仙人球,伸手抓过来,向上一递,说了句,“来盘盘这个!”迎着李老四双掌过去。

    “啊!”

    李老四收手不急,双掌拍在仙人球上,一声哀嚎,双手之上满是针孔,鲜血渗了出来。

    “一起上!”

    宋翠花出声道,“慢着!”青铜令的人向后退去,她娇声笑道,“原来是小擒拿手的功夫,让姐姐跟你过两招!任酒鬼,你不会有意见吧?”

    酒狂任鹏举轻笑道,“巧了,我也想先跟他过几招。”

    宋翠花本怕任鹏举抢了功劳,忽然眼珠一转,向旁边让过去,“任令主,你请!”

    任鹏举来到萧金衍对面,坐在了方才宇文霜的座位上,斟了一杯酒,缓缓道,“我看萧兄弟,也是好酒之人,愚兄号称酒狂,喝酒自认天下第一,不知你有无兴趣,与我比试一次?”

    宋翠花问,“任老鬼,你搞什么花招?”

    任鹏举淡淡道,“遇到酒中知己,痛饮一番,岂非人间乐事?”

    萧金衍也道,“此法甚妙,与其被你们乱刀劈死,倒不如大醉一场醉死算了,只是,眼前只有一坛酒,似乎不太够啊!”

    任鹏举哈哈大笑,“萧兄弟,你可能有所不知,这清风观主白石道人,生平有三大爱好,天下美酒三千,这清风观号称藏酒两千五,只要你有海量,酒管够,你说是不是啊,白石道长?”很显然,最后一句是对白石道人说的。

    白石道长连忙摆手,“任兄谬赞了,昨天听说你要来清风观,我知道你好酒,怕你耽误了小姐的大事,连夜把那些酒都倒在了后山的溪水中,想喝也喝不到了。”

    任鹏举瞥了他一眼,“你这就有点不厚道了吧!”

    嗜酒之人,对酒香之气极为敏感,他用鼻子嗅了嗅,指着墙角处一个坛子,问“这是什么?”

    白石道人脸色一变,忙道“没什么,这是我夏天腌的臭豆腐。”

    任鹏举哈哈一笑,将那坛子移开,下面竟是一个酒窖,他纵身跃下,稍后从酒窖中抱出了一大坛酒,放到酒桌上,“萧兄,你有口福了!五十年茅台,恐怕就连皇宫中也没有这等美酒啊,白石,没想到你这里藏着这上等货色!”

    白石道人脸色惨白,“任先生,这酒放的时间有些久了,我怕过保质期了,不如换点别的?”

    任鹏举说,“没事,就算是毒药,我也愿喝。”

    白石说“你不是要茅台嘛,我这里还有不少呢。”说着,去了酒窖,搬来几坛酒,“今年新出的茅台小王子,不比那个差!”任鹏举哪里理会他,也不管白石心疼,一把拍去酒坛上的泥封。

    整个房间内,酒香四溢。

    萧金衍深吸一口气,他虽好酒,但这些年来,他生活拮据,喝得都是李家酒肆兑水的赤水酒,初一闻到陈年茅台的酱香之味,不由赞道,“好酒!”

    任鹏举把酒倒入碗中,“这酒,喝了倒是有些可惜!”

    白石说,“是可惜,不如换个别的!”

    萧金衍被酒香勾起了馋虫,也不顾当下危险,蠢蠢欲动,道,“不喝到肚子里的酒,算什么好酒!”

    任鹏举说有道理,又把白石的茅台小王子接过来,给萧金衍倒了一碗,“你先尝尝这个!”

    萧金衍一脸的黑线。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叹了口气,“这年头,武功不如人,连喝酒都是二手的。”

    任鹏举道“今日,你我斗酒,先喝倒下的算输!”

    萧金衍说,“敢不从命!”

    任鹏举又道,“干喝酒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咱们定个规矩,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许说‘喝酒‘的喝字,否则就罚酒一杯。”

    “哪个字?”

    任鹏举道“喝字。”

    萧金衍道“你输了,罚酒一杯。”

    任鹏举哈哈大笑,“有意思,我先喝为敬!不对,又说了喝字,我再喝一杯,连喝三杯了,我实在喝不动了……”

    酒狂任鹏举连说连喝,不消片刻,已经喝了十几碗,萧金衍见状,心说这么下去一坛酒都被是你的了,连说,“别喝了,也该轮到我喝了,我输了,我也喝一杯!”

    伸手去拿酒碗,任鹏举抢先一步夺过去,“我还欠着十几杯呢,你先别喝,等我把我该喝的喝完了,才轮到你!”没片刻,两坛酒都落入任鹏举肚中,他满脸酒气,打着饱嗝,对萧金衍拱了拱手,“萧兄弟,论喝酒,我还是不如你啊!任某人甘拜下风!”

    萧金衍心说我一口都没落着,这算哪门子比试?

    任鹏举起身,站在了一侧,道“白银属下听令!”

    四名黑衣人道“属下在!”

    任鹏举道,“今日我与萧金衍比试喝酒,非是我等不敢请战,实是我酒力不胜,败下阵来,大家看得真真切切,是也不是?”

    黑衣人齐声道“正是!”

    青铜令主宋翠花在一旁道,“姓任的,大小姐吩咐你我杀了此人,你在这里搞什么鬼?”

    任鹏举仰面跌倒,鼾声四起。

    宋翠花道,“废物一个。青铜属下听令,这小子乃一笑堂必杀令通缉之人,杀了这小子,官升一级,赏银百两!”

    李四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道,“令主,必杀令上说,官升三级,赏银万两啊!”

    宋翠花上去就是一巴掌,“你再仔细瞧瞧!”

    李四捂着脸,又仔细看了一遍,“是官升三级,赏银万两啊!”

    俏尼姑宋翠花沉着脸,取出一柄淬毒的短匕,拉长声音道“嗯?”

    李四瞧见匕首,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倒在地,“属下眼瞎,还请令主饶命。”

    宋翠花匕首在他脸上划了一道,匕首之上有三尾毒蝎的毒,见血封喉,李四仰面跌倒,全身抽搐了几下,气绝身亡。其余三名属下心生畏惧,连连后退。

    宋翠花怒道,“愣着干嘛,还不动手!”

    那三人拔出兵刃,向萧金衍刺了过来。

    萧金衍早有防备,将桌子向前一掀,猛然向后退去,他早已打探好退路,从东侧撞窗而出。

    哗啦!

    萧金衍就地一个翻滚,来到了院内,抬头却发现,院内有几十名高手,将他围在了中间,其中有青衣人若干,黑衣人若干。萧金衍已看出,黑衣人是任鹏举属下,方才任鹏举放他一马,这些人肯定也不会为难他,想到此,萧金衍向黑衣人冲了过去。

    白银令属下一边吆喝,一边拔剑,佯作格挡,便向后退去,如此一来,反而将青铜令的人挡在了外面。宋翠花见萧金衍就要逃离清风观,娇叱一声,凌空跃起,向萧金衍追了过来。

    屋内有一声轻啸声,白银令的属下齐齐出剑,刺向宋翠花,将她阻了片刻,给萧金衍留出了逃跑的机会。

    萧金衍逃出了清风观。

    宋翠花怒道,“任鹏举,你这般护着那小子,我定会向小姐如实禀报!”说罢,摔着青铜令的众人向外追了出去。

    等追逐声远去,任鹏举这才爬了起来。

    白石道人说,“敢情你是装醉啊?”

    任鹏举没有说话,他运功将体内酒力化解,头顶之上升起一团白雾,过了片刻,猛然张口,一口酒气如箭,穿透了清风观的墙,向外激射而去。

    轰隆!

    众人来到门外,院内的一棵古槐,应声而倒。

    属下纷纷贺道“恭喜令主神功大成!”

    任鹏举哈哈大笑,在这一刻间,他感觉就是堂主赵无极来了,自己也有把握跟他一战。

    “宋令主呢?”

    王五道“去追萧金衍了。”

    任鹏举冷笑一声,“希望她能宰了那小子!”

    王五问“令主,为何不亲自出手,否则那萧金衍绝对逃不走。”

    任鹏举骂道,“她脑子不好使,你脑子也是坏的嘛?”

    王五一头雾水,他见任鹏举嘴边挂着诡异的笑容,也不敢出声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