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洛做好了寻找绮罗的长远路线,他准备先向西行,去灵剑山,因为他觉得青莲宗刚回来就被灭门实在是太蹊跷了,而且时隔一个多月才返回,在这期间一定是发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如果在灵剑山得不到一些相关的信息,他就改路向北而行去寻找胡一刀,因为胡一刀说过自己是来自北荒之地。目前他只有这两个目标路线了。
在临行前,他又去青莲宗看了一眼,发现这偌大的门派已经是人去楼空。他走进空荡荡的大殿,望着青莲仙子的铜像,发现铜像上已经布满了蛛。他对着铜像拜了拜,说道:“青莲仙子,请保佑您仅存的两个弟子能够平安无恙。”
说完,又是对着它拜了三拜。然后将这铜像及大殿里都清扫了一遍。
随后,他又去了诵经殿。刚推开门,他就习惯性的鞠了一躬,看到房间里没人,才如梦初醒,心里特别的酸楚。
他坐在曾经的位置上,提起笔,面露着微笑,却眼含着泪,说道:“两位长辈,莫洛要去远方去寻找跑丢的绮罗了,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丫头。你们二位在那个世界,应该比这里清闲多了吧?”
屋子里空荡荡的,没人给予回应。莫洛擦了擦眼泪,他平时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正经,其实内心特别的柔软,很重感情。
抄完了一章经,他又将诵经殿里的经书整理了一番,然后离开了广场,去到外面的弟子墓前,眼泪止不住的淌了一脸。
即便已经时隔半年,但是他还没从那场噩梦中缓过来。
“活生生的六百多人啊,就那么的……”莫洛哽咽着,声音戛然而止。
趁着此处没人,他毫不保留的大声哭泣着,释放自己的情绪。
哭过了,也好受了许多。独自一个人又回到了镇。
这一去一回,又浪费了一天的时间。莫洛本打算今日就启程向西而行的,见天色已晚,便耽搁了一天,明日再启程。
今天是大年初二,知道明天就要远行,霁月又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把李老汉招呼过来,三个人又是喝得烂醉如泥。
次日,大年初三。
莫洛和霁月几乎是同时睡醒,二人收拾好行囊,替李老汉盖了盖被子,便正式上路了。
离开了镇,走在荒凉的大路上。莫洛回头望去,轻叹道:“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这世界虽然没有阳关,但还有我的故人。”
“我们走了,又剩下李伯伯独守着那空落落的屋子,人生诸多无奈,不过如此。”霁月也是连连感叹,语气里充满了惆怅。
“不知这一去多久才能回来,也许永远也回不来了。天涯路远,你真的愿意陪伴我一直走下去吗?”莫洛迈开脚步,对着身边的霁月说道。
霁月无畏地说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霁月说出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呵,我倒是希望背上的伤永远都不要好了,否则这条路上没你作陪,真的是无聊透顶。”莫洛半开玩笑的说道。
霁月听在耳中,没有说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实这半年来我之所以一直住在镇子里,直到今日才启程,不单单是因为没钱,还有个原因是我始终觉得我那个义妹就在镇子附近,可惜直到现在都没找到她,看来我的直觉还是很不靠谱的。”莫洛摇着头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失落。
因为他知道,一旦踏出这一步,人海茫茫中想要寻找一个人,比大海捞针还要难。有可能这辈子都找不到绮罗了。
霁月身为一名侠客,又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她凝视着莫洛的侧脸,开始同情这个平日里不怎么正经,内心却极其脆弱的男人了。
孤风城,这是莫洛第二次来到这座繁华的城市。
莫洛带着霁月进入城中时,已经到了晌午。
霁月看着街头巷尾天上地上各种奇怪的人,忍不住惊呼连连,就像一个刚入世的姑娘。
“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日我就是在这条街的这个位置,遇到了那个胡一刀,被他给灌醉,第二天醒来时就看到了青莲宗的惨剧。”莫洛向霁月诉说着自己的遭遇,鬼使神差的又走进了醉风楼。
酒楼里的人看到霁月跟随着莫洛进来的时候,纷纷被她的美貌所吸引,更有甚者直接大声地品头论足。
霁月很是反感这些人,但是他们没招惹自己,便不去听旁人的闲言碎语。
二人找到一个座位,随便点了两盘菜。因为等会儿还要继续赶路,便没有喝酒。
就在饭吃到一半时,有两位男子大吵着走进了酒楼。
因为他们二人的吵闹声很大,吸引了酒楼里所有人的注意。
莫洛和霁月也向着二人看了去,他们二人自从进入酒楼就吵个不停,现在坐在位置上也争论个不休。
看样貌,此二人像是一对兄弟。
那看起来更加年轻的男子一脸的气愤,拍了一下桌子,对着年长的男子大声吼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你怎么能拒绝父亲给我们的那千载难逢可以报国的机会?”
“为国为民?你看看那外面,是什么样的民!因为诸国间战事不断,凄苦百姓沦落街头,冷眼路人视若无物!还有那些个贪官污吏,自己三妻四妾极尽享受,可曾想过贫苦百姓的感受?这样的民,如何值得我去救,这样的国,又能容得下像你我兄弟这样的几人?”年长者几乎是咆哮着将此话说出口。
听闻二人之间的对话,众人得知这是一对兄弟。
那弟弟却是不认同哥哥所说的话,反驳道:“我们要做的,就是去解救那些贫民百姓,保护自己的家园。如果连我们都放弃了,那这个国家不就真的败了吗?兄长,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口口声声说别人的不是,自己不也是那冷眼旁观之人吗?”
听闻弟弟此话,酒楼里顿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那兄长被弟弟如此反驳,气得脖粗脸红,却又一时语塞,最终一拍桌子扬长而去,只留得弟弟一个人摇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