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谢过大人美意!”郑芝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该不会是要派人监视我等吧?
王越又道:“其实城那边的货物更加齐全,本官可以派人互送二位去城。对于飞黄将军,本官也是仰慕已久,二位来了,本官一定要尽一尽地主之谊。”
飞黄是郑芝龙的字,又名一官。
反正二人很是东拉西扯,说了一些没有半分营养的话。
郑芝豹当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平户海战是自家主动攻击王越的,这就没有了兴师问罪的理由了。
何况人家王越是朝廷命官,自家是扮成海盗去的,王越一句我打海盗呢,就能一推二五六。大家揣着明白当糊涂,心知肚明而已,不需要说的那么明白。
但是年轻的郑森坐在那里看了半天,有点看不下去了,能不能说点有用的呀?
他站起来向王越拱了拱手道:“小弟郑森见过王大人。”
王越和自己差不多大就身居高位,又拥有了天策军这样强大的武装,郑森不知道有多么眼红心热呢。自己拼死命读书,现在连太学生的身份还没混到,人比人真的能气死人呀!
王越抬眼看了看他道:“郑公子有何话要说?”
郑森微微一笑道:“王大人,小弟远在福建,听闻王大人的天策军海军的战船竟然是钢铁战船。本来小弟说什么也是不信的,如今才知道所言非虚呀!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王大人能为别人所不能为,真非常人也。”
王越没想到这郑森还挺能忽悠的,看这马匹拍的,只好道:“过奖,过奖!”
韦小亮等海军军官却与有荣焉,他们对自家的钢铁战舰那是充满了自豪。
郑森接着做痛心状道:“王大人,家父虽然坐拥大小船只数千艘,可要护卫整个东洋南洋的海上安全,却并不容易。”
“自天启七年以来为保我大明海疆,家父即与荷兰东印度公司交恶,大小数十战,却并不气馁,终于逼退了贪婪的荷兰海盗。可是这些荷兰人却贼心不死,仍在一旁窥探。”
“南洋还有西班牙等欧洲海盗也在虎视眈眈,家父不得不日夜操劳,倍加提防。可是欧洲人船坚炮利,又有南洋作为根基,荷兰人更是占据了大员岛的大片土地,强敌在侧,家父怎能松懈。为了防备欧洲人再次来袭,侵略我大明疆土,家父只有倾力打造战船,奈何技不如人,苦无大型战船。”
郑森说的声情并茂,不明白底细的人,真要把他们郑家当成大明的忠臣,当代的岳武穆了。
王越当然知道,一切唯利益而已。
郑家确实在此之前为大明夺回了澎湖,但郑芝龙与荷兰东印度公司交恶,主要还是为了争夺贸易权,这和为了保卫大明疆土根本是两码事。
后来这位国姓爷收复台湾,最后成了民族英雄,其实是被动的。因为在清军的重重压制之下,东南沿海几为不保,郑成功可以回旋的战略余地越来越小,为了找到一个安全的根据地抵抗满清和从事反清复明大业,不得已而兵发台湾。
其实荷兰人盘踞台湾已经很久了,郑芝龙也在台湾屯兵为盗,两下里已经和平共处几十年了。
不过王越还是挺佩服郑森如此年轻,忽悠的本事却不小,怪不得后来成为大军统帅。
虽然王越心里明白,却装作毫不知情,惊讶地道:“啊呀,原来如此,郑公子有话请直说。”
郑森面不改色地道:“这次小弟来到天津真是大开眼界,没想到王大人的水师有如此多的大船,而且是大铁船。小弟不禁佩服万分,王大人竟能让铁船行走于海上,心中甚是羡慕。“
说着郑森向王越深深的一揖到地道:“小弟斗胆,恳请王大人为南洋百姓安慰计,能否割爱,卖几艘这样得大船与我郑家,小弟与家父必定感激不尽。”
王越刚才就有预感,没想到这郑森还真敢想,真是无知者无畏呀!王越还没有表示什么,韦小亮等海军军官首先不乐意了。
“司令不可,我军之利器怎可卖与旁人?”韦小亮有些着急地道。
虽然不知道这些战舰是怎么来的,但越是熟悉这些战舰,韦小亮越是清楚要打造这样的战舰,不但费时而且费力,所以都猜测战舰肯定来之不易。
这样的战舰不知道倾注了多少人得心血和智慧,海军诸人可是把自家的战舰当做宝贝疙瘩的,怎么舍得卖给别人?
王越一摆手制止了海军诸人的情绪,又想了想,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郑森被笑的莫名其妙,看着王越道:“王大人为何发笑?”
王越收住笑声道:“郑公子说笑了,我军的战舰你们买不起的。”
这些战舰不是不能卖,卖几艘也没什么,只要没有安装武器,当然可以放心大胆的卖,但是这玩意儿没人能买的起呀。
郑森不以为然地道:“王大人也说笑了,这世上就没有我郑家买不起的东西。小弟也不要脚下这艘大船,就买外面的那种战船即可,您开个价吧!”
这些天他也观察到了,这个船坞登陆舰只有一艘,王越不一定卖,他所指的是舷窗外不远处的海警战舰,这种战舰在军港里算是中型战舰。
通过带来的单筒望远镜观察,这种战舰上好像只有一两门小炮。这可是大铁船呀,郑森能够想象的到,如果自家买回去,装上百门火炮都没问题。
郑森确实有底气,郑家一年千万两的进项就是他得底气来源。
王越看了看舷窗外的海警战舰,微微一笑道:“郑公子,你知道这样的战舰价值几何吗?”
郑森竖着耳朵道:“大人请讲,几何?”
韦小亮等人也把耳朵竖起来,他们也很想知道自家战舰的价值。
王越略微想了想道:“那艘战舰如果你们郑家想买,本官可以三百万两的价格卖给你们。”
郑森的眼珠子差点没有瞪出来,失声道:“三、三百万两。”
一旁的郑芝豹也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