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完楚狂歌以最快的速度复述完《传说纪年》之后,即便是沉稳如超轶主亦是不由发出感叹。
“苦境,当真不负苦字之名,当真是多灾多难,可叹苍生受苦。”
自魔佛战后,尚有黑海森狱入侵,其后六王开天,九轮降世,幽界崛起,血暗七灾,八岐之祸……
一桩桩一件件的停下来,竟是让超轶主心里生出了幸亏自己早已身亡的想法;毕竟自己天命就是以流火阳铁铸烽火关键抗衡波旬,天命既是已成,在仙山又有兄弟、佳人陪伴在侧,超轶主已是无憾了。
“大概情况就是如此,前辈可有头绪?”楚狂歌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气说下来,再加上中间回答问题,不免有些口干舌燥。
“已经是稍有了一些了。”超轶主微微蹙起的眉头略微舒展开来,如今虽然情报有限,但擅长擘划排计的他还是从中理出了一些东西。
“哦?前辈……”楚狂歌抹了抹嘴,一脸的急切,截止到现在为止,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实在是太过复杂,他现在急需一个人为他理清。
“嗯。”超轶主阖上的双眸缓缓睁开,沉吟了片刻才开口说道,“当前你所给的情报太少,吾所能推导出的情况亦是有限。不过首先,至少可以确定,你能来到仙山,应是与你之前得到的那道白光有关。”
“白光?”楚狂歌对超轶主二人当然没说自己是穿越承接这道白光的,在他口中,他是偶然激活了这道白光才被拉到这个世界的,超轶主也不疑有他。
超轶主点了点头,神情有些严肃,他已经预见到,一个现在苦境的人,一旦能频繁出现在仙山界,将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何等的风波。
“若是我所料不错,那道白光应该就是连通两界的钥匙。”超轶主看向楚狂歌道。
楚狂歌先是愣了愣,随后又茫然点了点头,如此一来,倒也说得通。白光灌体,来到仙山,二者冥冥之间必然有着某种联系。超轶主所说,大概只是唯一的可能了。
“可是,那为何会有人追杀我?”楚狂歌有些疑惑地说道,“难道说,他们知道此物的作用?”
超轶主摇了摇头道“追杀你的人,或许他们其实也不知晓此物作用,只是觉得此物重要,因而出手罢了,但……”
超轶主的话锋一转,语气愈加凝重,“若是对方真的对此物作用有所了解,那楚狂歌,你现在毫无疑问的正陷于危局之内。”
“危局?”
“白光为开启生死两界之物,无疑是天地孕成。”超轶主声音温和,所说言语,却是让楚狂歌的心狂跳不已。
“你既承接此物,无疑便是承接了这道天命,若是对方真对白光来历用处有所了解还决意杀你,说明对方便是想断了这道天命,甚至,有可能,其实你的一举一动,早已在对方监视之下,你不过是对方确定白光位置的器具罢了。”
器具?监视?楚狂歌眼神呆滞,骤然间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还没等楚狂歌倒在地上,一条薄纱已经缠到了他的身后,支撑着他不倒在地上,随后,暮成雪的声音,在楚狂歌的耳边响起。
“堂堂七尺男儿,未战先怯,如此作态,岂不可笑!”话音未落,暮成雪已然纳元缠绕薄纱之上,柔软的长纱转眼间坚硬若铁,强行将楚狂歌的身体给扶正了。
“暮成雪前辈?我……”
“尚未知敌人面目,便恐惧至此,枉负你一身根基!”
暮成雪侧脸对着楚狂歌,脸色冰冷,她生性刚烈果决,平生最看不起的便是逃避懦弱之人;前世的超轶主如此,现在的楚狂歌,也是一样。
“是。”楚狂歌站了起来,对着暮成雪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整个人已经平静了下来,一双眼中再无之前的情绪。
“多谢前辈,的确,是我太不冷静了。”
“无须在意。”超轶主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楚狂歌的肩膀,视线不可察觉的和暮成雪交会了一瞬,“当前局势不明,我们能给你的帮助不多,只能给你一个建议,尽快离开你现在所住之地。”
“是。”不用超轶主说,楚狂歌也会这样做,现在自己既然已经被人盯上,那么如果再待在村子里,说不定会给村子招来无妄之灾,离开反倒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就在这时,楚狂歌忽觉一阵异力相斥,似乎转眼间,自己已经和这个空间变得格格不入起来,无形的力量似乎下一刻,就将把他从这个世界给踢出去。
“前辈,这是……”
“超轶主?”
与楚狂歌和暮成雪的讶异不同,超轶主的脸上并没有多少意外的神情。
“不出预料,楚狂歌作为生者,在仙山界的时间有所限制,现在看来应是时间到了。”
但见超轶主手持干戈定,纳元提气,劲走八方,旋即出手,势若惊雷,直指楚狂歌眉心。
不待楚狂歌作出任何反应动作,唯见一招,化招为意,竟是化作无形,尽数烙入楚狂歌之身。
“楚狂歌,汝所面对局面复杂,我且留一招于你,若遇危机可凭真元催动,或者可争取一线之机。”
“多谢前辈。”
仙山的斥力越来越大,随着前辈二字落下,超轶主、暮成雪两人面前,楚狂歌已然消失无踪,若非那杯尚有余温的茶,根本看不出来他曾经出现过。
“此人言语多有保留,你还愿意相信他?”暮成雪说道。
超轶主挥手化成笔墨纸砚,径直磨起墨来,“人,总会有些秘密,相信他,至少本性不坏。”
“当初的戚太祖和吾不留你亦是这么说的。”
“哈,暮成雪啊。”面对佳人的戏谑之语,纵是南冕亦只能摇头苦笑,已成事实的东西,终究是难以开口反驳的。
“你要给谁写信?”
“可共商此事之人。”
超轶主一边在纸上写着,心中一边拟定着名单,楚狂歌所言事关重大,必须小心应对,而知道此事的人,非小心多谋的正道之士不可,他必须慎之又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