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世民的这句话,李承乾和李恪都松了一口气,大哥,父亲大人,你终于问到了点子上了,之前的话,都是扯淡啊,现在才是根本的事啊。
之前说那么多都是为了宽慰你的心呢,你想到了什么,就是什么啊。
看到两人的模样,魏征的心中一动,果然,这两个小子跟着叶檀学坏了,开始学会了给人挖坑了,自从叶檀这个人出现在大唐的政治舞台上以来,很多人都和他对视过,也互相折腾过,结果往往不好,不是因为说人家没有那么能力杀死他,人只要足够多,就会将一个最厉害的人也给弄死,比如说项羽。但是呢,叶檀总是会给这些人一个机会,让对方觉得自己弱小,就打算以势压人,然后等到最后却发现这个势压死的人是自己。
别看现在大唐朝堂上真正为叶檀说话的人不多,程咬金等人似乎非常的不满意之前叶檀对于他们家以及卢家的所作所为,可是一旦真的出事,这个愣头青可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的,就连李世民这样的一个皇帝,程咬金不知道用自己曾经救过他这件事,折腾了多少次,可能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一旦有了好处,他就会扑上去,然后告诉皇帝,当初要不是我救你,你可能早就死掉了,什么大唐江山,那都是我打下来的,你这个皇帝也是我让你坐的,所以,你的给我好处。
说也奇怪,要是其他的人如此做,李世民恐怕早就让对方的坟头长草一人高了,可是呢,这个程咬金如此做,人家却觉得是个好事,是个不错的事,甚至于,李世民都心甘情愿地被这么一个手下勒索。但是呢,一旦有人对李世民说不好的话,这个马仔的作用就出来了,什么恶心人的事都干的出来,如果说侯君集是李世民的第一打手,那么,程咬金就是自己的第一骂战高手,只要是你让李世民不舒服了,那么,这个人就会让你全家都不舒服,所以,有的时候朝堂上一看到两人联手,大家就会罢手,因为一个是李世民,皇帝,大家得罪不起,另外一个则是大唐第一恶心人的人,你也得罪不起,人家没皮没脸,可是自己还要活下去啊,所以,最后就只能让步了。
可是,没有想到,程咬金还没死掉,他的接班人就出现了,是叶檀,而叶檀还小,他的接班人就来了,是李承乾和李恪,可能还有身在松洲的李泰,这些人以后可是让无数的人头疼的。
“父皇,儿臣虽然年幼,可是在太子哥哥的帮助之下,总是还能做点事的,所以,这个水泥的问题,已经不是问题了。”李恪一边拍着李世民的马屁,一边拍着李承乾的马屁,这个世界不就是如此过来的嘛,大家互相拍马屁,最后活得不错。
“哦?你之前不是说,这件事如果真的需要做出来的话,需要至少三个月的时间,怎么会这么快?”李世民奇怪地问道。
“是啊,蜀王殿下,这件事可非同小可,不可玩笑的。”房玄龄是个认真做事的人,所以他更看重实际效果,也因为如此,他多了几分悲观的味道。
“呵呵,这件事房大人不用担心,不过呢,本王主要都是管钱的,具体的大方向,全部由太子殿下负责的,父皇还是问他吧,儿臣口渴,需要喝口水。”李恪笑眯眯地住嘴了,然后开始喝茶,说真的,小孩子喝茶总觉得不舒服,不如果汁好喝。
注意到大家的眼睛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李承乾,却没丝毫怯场,反而有点蠢蠢欲动地看着大家道,“启禀父皇,之前儿臣借助松洲人讨债的机会,将长安附近的砖石场地都给清理了。”
“什么?”李世民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的胆子如此的大,大唐现在百废待兴,正是需要这些东西的时候,你直接来了一句话,将这些大户人家的砖石厂子都给关了,你是要干什么,你这是要逆天啊。
“你怎么敢如此做,为何不禀报与朕?”李世民怒气冲冲地看着李承乾,这小子什么时候敢自作主张了,虽然他很多时候都希望这个儿子可以自作自主,可是当真的他开始如此做的话,李世民又觉得自己被威胁了,所以说,太子真的是天底下最不好干的一个职业,你做好了,人家会觉得你有其他的心思,然后就会想办法打压你的势力,防止你抬头,如果你做不好,那么就更加的倒霉了,各种人,类似孔颖达等人的人就会对你进行告状,家访,甚至于臭骂,你还不能还嘴,因为在过去,天地君亲师,老师可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存在,有的时候,可以决定你的生死,所以,太子难做啊,这也是为什么李承乾后来疯狂的原因,在叶檀看来,一般人,恐怕早就疯了。
“父皇,那些砖石场子长安的一些大人家的东西,这个不需要汇报吧?他们都不是工部的砖石场子。”李承乾似乎是在说着一个自己都不明白的事,却让李世民脸色一红,这小子,什么意思,这是鄙视吗?
“那你不早说。”李世民再次坐下,只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只能如此说了。
“太子殿下,如果臣没有记错的话,工部的砖石场可连接不了多少任务吧?”房玄龄却没有李世民那么乐观,反问道,自古官家的东西都是为了政治服务的,你指望专门为了百姓服务,你是做梦,所以说,李承乾的这样的行为有点偷换概念的意思,长安城大小的砖厂很多,说是勋贵的,人家都不会答应,可是呢,房玄龄记得自己的二子房遗爱似乎就曾经找自己说过,要将家里的那些破旧的砖厂拿出去当做股份入股,然后自己也就是个小小的股东了,这次的事,应该都是一些家族里的次子做的事,唯一的嫡子可能就是长孙冲和李承乾了,如果是这样子的话,这件事难道他们早就开始筹划了?一想到,当初为了给李承乾修补东宫,叶檀曾经花费了不少的时间和精力去做这件事,现在有了底子之后,加上各家的那些手艺人不想服从朝廷的管控,反而想要自己做点事的意图来看,这件事太大了,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到底占了多少股份,但是呢,一旦开展起来,这些小子可就非常疯狂了吧。
“房大人,这个问题您应该是去问武士彟武大人,而不是本宫,孤只是将一些相熟的人家的工坊集中起来,然后进行一些改良而已,和工部的事没什么关系的。”李承乾越是如此轻描淡写,越是让房玄龄觉得害怕,他是个非常有意思的人,努力做事方面挺厉害的,什么事都想要着做的尽善尽美,于是乎,尴尬了,这样的尽善尽美最后的结果就是什么事都谨小慎微,总是担心出错,这也是为什么房玄龄家里不富裕的原因所在。
“太子殿下,这个你总览城墙修补之事,难道就没有去打听吗?万一要是不行呢?”房玄龄打算换个角度来突破这个问题,可惜,李承乾可不是傻子,继续摇头道,“房大人,这件事还是去问武大人吧,孤还是说说自己的准备吧,万事求人不如求己。”
然后李承乾看着李世民道,“父皇,儿臣将几个大臣家的作坊合起来之后,加上父皇之前给的那块地,所以,在一个月前,我们就开始准备了,现在这一块的水泥产量很大,虽然说不足以一次性地拿出来满足所有人的要求,但是,却可以满足第一批次的使用,等到他们用完了之后,第二批次就会出来。”
“你们打算卖多少钱?”李世民不知道想什么呢,似乎觉得这口肥肉似乎从自己的身边跑走了,于是就接着问道。
“一袋子二十斤,一斤十两,我们卖一贯钱。”李承乾也跟着淡淡地说道,却让房玄龄直接就跳起来了,看着他说道,“什么,一两五文钱,怎么会如此的贵?”
现在大唐初期,五文钱可以买多少东西,可以买好几个炊饼,可以吃完羊肉汤,可以让一家三口过上一天的日子,所以,这个钱太多了,而长孙无忌和李世民却似乎想到了其他的事,这么多钱?简直了,为什么之前谢浩他们生气,肯定是因为价格太贵了。
“而我们出产的空心砖,则是二十文铜钱一方。”李承乾接着说道,却让长孙无忌站起来问道,“成乾,你说的是那种青色的,里面的空的那种砖?”
“是啊,舅舅,怎么了?”李承乾疑惑的问道,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就说道,“舅舅,我们没有敢多要钱的,那个空心砖看似不如以前的那种青砖厚实,可是因为独特的设计,所以价格自然是比那么贵一些,但是呢,非常的结实,我相信,之前武大人应该已经告诉你们了,是吧?”
“武大人是说了,可是你们为什么要如此做呢?难道不是实心的更结实吗?”长孙无忌的想法,是很多人的想法,越是重的话,岂不是越好,为什么要如此做呢?
“舅舅的想法是对的,也是错的。”李承乾的话就像是绕口令,让长孙无忌不知所措,什么叫做又是对的,又是错的啊?
“砖石实心的的确是更加的结实,但是呢,如果都是是实心的话,那么必然会加重整个墙体的重量,而且,随着雨水的冲刷,必然会让地基下沉,而松洲使用你的这样的砖石,却没有这样的问题,而且有些地方还因为是空心的,结果,从上面朝下的都可以漏水,如此这般的话,就可以将多余的水流给排出去,不会影响墙体本身。”
李承乾的解释,长孙无忌表示,听不懂。
不过呢,炫耀不如藏拙的道理,他还是懂得,就继续问道,“太子殿下难道不担心这次一旦让那些人家破财的话,他们以后针对你怎么办?”
这句话有提醒,有责怪,也有告诉李世民,以后你可能需要面对更多的人对你的儿子进行弹劾,到时候可不要直接来一句,太子,这是怎么回事,而是要知道是今日的缘故。
李世民看了一眼他,点了点头。
而李承乾则没有想那么多,直接吐口而出道,“舅舅,就算是我现在将国库送给他们,他们也不会觉得我有多么地对她们好,既然如此,何不,做自己的事呢,让他们说去吧,如果不被人说,那就是圣人了,圣人的事,我做不到,我还是做个普通人的好。”
“太子,这件事如果到时候出现问题怎么办?毕竟,很多人那里都是有不少工匠的,而且他们不懂得这个,不会做,肯定需要松洲的人去教的,到时候万一冲突怎么办?”魏征却点出了问题的所在,别看那些所谓的人都是工匠,可是脾气都是有的,万一对方不配合,你怎么办?你叫我学习,我就是不学习,耽误了工程的话,可就麻烦了。
“失败了就要有失败的觉悟,若是有人阻止这件事,于私,这件事对松洲来说是生意上的事,人家自然是不会在乎的,而于公的话,那些人约束不了那些工匠的话,按着朝廷的律法典章制度,直接处理就好了。”
“难道太子不怕引起他们的猜忌,甚至于以后史书上会留下一笔不好的记录?”
这种事在后世还真的有,比如说武宗朱厚照就是如此,这哥们是个多才多艺的人,喜欢玩,能打仗,结果后来竟然被写成了一个依靠身边的那些太监祸国殃民的人,可是如果将你放在那个位置上,你真的可以不依靠内侍吗?明朝的江南是个巨大的财源之地,可是呢,却收不到税,一年的茶税是十六两,这是笑话啊,这样的人如何能够指望啊?
“大唐的江山,只有在自己手里的时候,才是我李家的江山,若是因为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的,就随波逐流,万一要是有一天,大唐的江山不在了,他们还会对我客客气气的吗?孤是太子,是大唐的太子,是李氏的太子,若是大唐不能安稳,孤这个太子也没有办法安稳。”
说到这里,李承乾看着御书房的人道,“大事惜身,事不可为,大唐繁荣,焚身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