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杀姬昌时,常平沿途并未隐藏踪迹,想必此时途中细节已经摆在了西伯侯府的案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无论是常平,亦或者九杀与夏二,此刻定已经进了西岐的必杀名单。
自己与夏二还好,都有金仙实力,九杀毕竟实力弱小,虽然战力在见神境中十分突出,堪称无敌,但面对西岐这等庞然大物,显然还是弱小的很。
九杀显然也清楚如今的局势,只是心中却越发苦闷,闻言当即不再作声,默默站在一旁。
木鱼看着九杀,心中也涌起一股难言的情绪,随着大劫缓缓酝酿,如今局势越来越复杂,以往见神境修为的九杀独领一军,堪称镇北杀神,如今竟然因为实力不足已保全性命,而不得不退居二线。
木鱼虽是天仙巅峰强者,但自问战力比九杀还差得远,平素虽然执掌军政大权,却已经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常平看着殿下二人,九杀从小跟随自己,乃是可以交托性命的心腹,木鱼虽投靠时间短,但才能突出,兢兢业业,如今也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只是可以预见的是,如果他们的实力再不提升,随着这场大劫愈演愈烈,他们退出一线舞台的日子,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姬发不比伯邑考,他原本就执掌西岐暗中势力,无论是四海客栈,无间细作,都是他麾下实力,我镇北公府的细作发展时间尚短,其中一些还是得了姬发的帮助才能得以潜伏,若是与仲发发生冲突,怕是在西岐的细作一夕之间就能会被连根拔起……”木鱼缓缓说道。
伯邑考,就是姬发的逆鳞,一旦越了边界,不难想象姬发会做何等动作。
这些年镇北公府的情报,不仅西岐,便是东南二地亦多依仗仲发,木鱼的猜测还是保守的,恐怕只要姬发愿意,整个镇北公府的细作势力直接会被连根拔起。
“当年与仲发结盟,本公便看出他的野心,却不想此人竟有如此手段,若本公所料不错,那封姬昌逃离朝歌的消息,便是仲发所传。”常平轻叩桌案,缓缓说道。
“借刀杀人……”木鱼脱口而出。
“这位西岐二公子,城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当年他与本公结盟,借用情报网,怕是已经将这颗种子埋下了,很好,很好,既然如此……木鱼!”常平嘴角突然露出一缕冷酷笑意。
“属下在!”木鱼忙应声。
“发动西岐细作,本公要仲发弑父杀兄的消息传到每一个公卿大臣的耳中。”常平缓缓下令。
“这……是!”木鱼领命。
“如此以来整个西岐细作势力定然会被暴怒的姬发连根拔起,看来大人已经打算与姬发完全翻脸了,可惜了这批小家伙,其中还是有几个好苗子的……”木鱼心中默默想着“大人早期有屠夫之名,这些年相处下来却发现他并非嗜杀之人,如今看来,他虽不嗜杀,却冷血果断,为达目的,什么都可以放弃,跟着这样的主公,也不知是福是祸!”
不提木鱼心中如何诽议常平,该传达的命令却不敢打丝毫折扣。
随着他一声令下,本就风起云涌的西岐又一次暗流涌动。
……
已经加封文王的西伯侯姬昌夸官逃五关,在潼关与临潼关之前的无名山前,被镇北公常平杀害,消息传到西岐,引起轩然大波。
今早侯府中刚刚传出消息,大世子伯邑考听闻姬昌殡天的消息,急火攻心,竟直接昏迷过去,如今西岐军政之事,已经被二世子仲发全面接手。
众多文武公卿虽然对此颇有微词,但一来仲发早就接手了一些事物,如今骤然掌权,虽略显突兀,却也说得上顺理成章,大臣们虽有心思,亦只能深压在心底。
傍晚时分,大将军南宫适回到府邸,对于二世子仲发突然掌权,他一点也不意外,早在七年前,他便已经暗中投靠了仲发,在他心中,大世子虽然贤明,但太过妇人之仁,若要称霸九州,伐灭殷商,还得二世子这等雄才大略的之人做君主才可,对于二世子暗中一些动作,他虽未亲自参与,但也隐隐有所察觉。
“什么人?”南宫适刚刚脱下甲胄,换上便服,突然感觉府中一道阴冷气息,猛地大喝一声,随手抓住身侧长刀,直接向阴冷处掷去。
“噗——”
刀刃入肉的声音响起,阴冷处血光闪烁,显出一道萎靡的身影。
南宫适快步上前,一脚将那人踹昏过去,旋即撕开面巾,“阿通?”
伸手在他胸前一摸,拽出一道秘信,打开一看,南宫适顿时虬髯具张,瞳孔放大,显然被密信中的消息镇住了。
南宫适沉默良久,收起密信,顾不得处理现场,直接大步出门,往西伯侯府赶去。
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上大夫散宜生府邸,神武大将军府辛家,三世子周公旦府邸……
西岐四贤八俊,文王九十六世子尽皆收到了密信,方式不一而足,只是信中记载却让他们心中发寒。
西伯侯府中,仲发掌中握着密信,脸色发寒,殿下南宫适,散宜生,还有一干文武大臣尽皆在,天色昏暗,但一颗颗夜明珠将整个大殿映的如同白昼。
仲发端坐主位,将这些大臣脸上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
“终日打雁,不想今日被雁啄了眼。”仲发面色阴沉,看向散宜生“散大夫,此事可查明了,是何人栽赃本世子?”
散宜生面带杀气,道“已经查明,各位大人收到密信,手段虽不一而足,但送信之人的身份却已查清,皆是镇北公府的探子,那位大商武神不仅弑杀侯爷,还妄图颠覆我西岐人心,当真该杀!”
仲发闻言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下领道“南宫适听令!”
“末将在!”南宫适保全听令。
“着你率廷卫,彻查整个西岐城,务必将镇北公府在我西岐的探子细作,连根拔起,一个不留!”仲发下令道。
“末将得令!”南宫适当即领命而去。
这一去,整个西岐城被杀的血流成河,整个镇北公府在西岐七年经营,一朝被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