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上的老人看着叶小为,问了一个让方书文河两人十分惊奇的问题。
“你能够找到我的位置?”
叶小为看着老人,点了点说道“这本不难。”
“呵呵,不难?”老人笑了笑,“就算是郓城城主在我面前也说不出这样的话。”
叶小为说道“我不是他。”
“你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破坏了郓城的规矩,当罚。”老人的双眼微垂,好似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但方书两人却感到了惊惧。
老人好像完全与天地融为了一体般,他每说一句话,做一个动作都好像牵动了整个世界。
此刻他们面对的仿佛不是什么老人,也不是七阶证道强者,而是这片天地。
“规矩,什么规矩?”叶小为问道。
“郓城的规矩,城主府拥有无上的权威,蔑视城主府者,杀无赦。不过念在你们初次进城,且年龄尚小,不懂得规矩也可以理解,故而我给你的惩罚也不算重,但若你执意不听劝,那么等待你的也就是另一番结局了。”
老人凝视着叶小为,问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叶小为点头,“明白了,但我从来没有蔑视过谁,尊重我的人,我便尊重,不尊重我的人,我自然也不会尊重,仅此而已。”
老人的右手捋过胡须,微微笑了笑,“你的话自当无错,错就错在你的实力不足以支撑你的言论,蝼蚁安敢与苍龙说尊重?”
叶小为抬头,目光直视着老人,神情冷漠,仿佛不带一丝温度,“你说的不错,但可能分错了蝼蚁与苍龙。”
“谁是蝼蚁,谁是苍龙?”老人呵呵直笑,“我从未听过搬山境的小子敢说这般狂妄之语,你算是第一个,即便你去了九泉之下,凭你今日的表现,我也不会忘记你,甚至整个郓城都会记住你。”
“无论是耻辱亦或是荣耀,能被人记住总是一件幸事。”叶小为双手自然垂在两侧,平静说道“但我从来不喜欢被人记住,无论是什么样的原因。”
叶小为顿了顿说道“所以,这个机会还是留给你好了。”
已是午时,头顶的阳光炽热无比,叶小为与老人的争锋相对,仿佛让城主府附近的温度凭空再次升高了三分。
杨绮梦感觉到了城主府外动静,于是微微向外看来,发现了站立于虚空的老人,顿时一喜,“是他,郓城的守护者!”
“他竟然也盯上了叶小为,呵呵,这倒是好事,那小子那么嚣张,是该让他好好吃吃苦头了!”杨绮梦粉拳紧握,口中喃喃自语。
感觉到了窥探的老人目光微微一转,杨绮梦陡然一惊,随后却毫不畏惧的与那老人对视。
老人的目光只是微微扫过,随后又看向了叶小为,平静说道“你真的宁愿死,也不选择认错道歉?”
“不是,若是真的到了绝路,认个错又有何妨,不管有没有错皆是如此,但眼前的局面,距离绝路可还差的远。”叶小为说道。
方书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叶兄弟的话简直是将自己往绝路上逼呀,这太恐怖了。
方书与文河对视一眼,两人皆是想到,“既然到了这一步,自然与叶兄弟同生共死,若是在临死前能够逼的证道境强者受损,想来去了阴间也是一件值得吹嘘的事情!”
“呵呵,绝路?什么样才算是绝路呢?”老人看着叶小为呵呵笑道“这天有多高,恐怕你不会明白,我与你之间隔着的是天堑,无论你是否有过什么奇遇都是无用,搬山境始终只是一个搬山境罢了!”
老人伸手向天,无穷的力量被搅动,在他的头顶翻涌,天地灵力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城主府上空陷入极致的黑暗中。
老人一掌下压,在方书文河两人眼中,这一拍而下的已经不是什么掌印,而是整个天空。
“这是借用天地之力吗?!”方书叹道。
叶小为摇头,笑道“这还算不上什么借用天地之力,只是依仗自身浑厚的灵气带动了他身体周边的天地灵气而已,这种把戏,天赋好一些的踏空境都可以做到,只是因为踏空境自身的灵力有限,可带动的天地灵力也有限,所以没什么实际用途。”
“啊,这样的吗?”方书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懵,借用天地灵力御敌,一直被他看作是七阶证道者的标志,今日听叶小为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很快的,方书便没法再思考,因为头顶的那股恐怖力量即将便要砸下。
“咦,我的灵力无法动用了!”方书看着头顶的恐怖威势,并不想坐以待毙,于是尝试着反抗,但没想到自身的灵力竟然全然无法动用!
文河闻言,赶忙试了试,结果发现果然如此,空有一身灵力,竟然无法使用分毫!
叶小为说道“当天地灵力强大到一定程度,你们的灵力便无法外放了。”
“铮!”
叶小为也不过多解释,一声清脆的剑鸣声响起,方书两人顿时一惊,这道声音的出现,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不过听在方书两人耳中,却有如醍醐灌顶一般。
以前修炼中所遇到的各种的疑难问题,竟然在这一刻,突然间便被全部解开了,他们竟然蓦然间发现,自己的天赋好似在一瞬间增长了不知多少倍。
当天空的恐怖掌印压下时,叶小为举剑向天,劈出了可让日月无光的一剑,剑光很快划过掌印,掌印被割裂崩散,剑光去势不停,依旧向上,将暗黑的天幕划过了一道如鱼肚般的白色印痕。
天地恢复清明,遮天蔽日的灵力漩涡消失不见,老人拍出的那道掌印也消失不见。
七阶证道修为的老人站在虚空之上,一向冷静的他,此刻竟然流出汗来。那道剑光并不是冲着他来,而是冲着他头顶的漩涡而去。
他虽未受半分伤害,但他的心灵却受到了创伤。活了数千年的老人,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个世界,真的可以有无视天地规则的人。